而她,不过是一个纽带,还是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纽带。
说到底,是因为梁弈不肯与魏儒结党,也不愿娶自己为妃,不然魏儒不可能放着梁弈不选而改投他人麾下。
魏儒老了,族中人才凋敝,父亲年轻时无暇管教,她的兄弟们无一可用之才,为了家族的永盛,便把重心全放在了那个凤位之上。
梁弈桀骜不羁,心思难以捉摸,且又与梁帝父子情深,魏儒这殷勤献得若是拿捏不好分寸,只会适得其反。
说到底,她不过是枚光鲜亮丽的棋子罢了,父亲把她放在哪个棋盘上,她只能乖乖认命。
唯一能让她脱离这宿命的“将”,却不稀罕她这枚棋。
尘埃落定,梁弈本想拉着姜湄出宫,却被她拉住袖口忧心地说:“今日发落了皇后,宫里发生如此大的变故,你去陪陪陛下吧。”
梁弈身为男子,这些事上自是没有姜湄细心,想想也是,皇后与他相伴数十载,梁衍不论如何也是他的亲儿子,他此刻心里应当是不好过的。
因着此事,梁弈携了姜湄着人通告了内府,留宿在了宫中。
他们住的是梁弈母妃曾居住过的留月宫,梁弈原本打算安置了姜湄再去拜见梁帝,却不想刚到宫门口便瞧见了梁帝的龙辇正停留在留月宫门口。
留月宫建造得不同与旁的宫宇,奢华不足,恬淡有余,殿宇不算太大,但造景别致,满院铺的都是月白色的地砖,姜湄竟发现有的砖上还有刻痕,已被风化得不那么清晰了。
“是我儿时刻的。”
“我那时还小,父皇与母妃对弈时不许我捣乱,我便自己拿着石头在地上刻了棋盘,自己同自己下。”
姜湄想象着这个温馨的画面,觉得甚是美好,可与想象中的美好形成巨大落差的,是立于一座石拱桥上,梁帝望月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