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嘴角,把外袍脱了下来搭在衣架上,露出精壮的上身。
梁弈不用冲锋陷阵,武艺又高强,是以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刀剑疤痕,流畅的线条勾勒出饱满却又不夸张的胸腹筋肉。
他在腰间围了条巾帛,走进了池中,池水烧得热度刚好,梁弈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觉着体内的躁动也缓解了两分,他把双臂搭在池边,向姜湄搭话。
“湄儿有何高见,弈愿洗耳恭听。”
姜湄本就正盘算着心里那些想法,想得兴奋出神,被梁弈这一问,便灵思泉涌地说将起来。
“阿弈,自打我们来了梁国以后,这一路上的见闻让我感触颇多。如今你父皇有意传位于你,却束手束脚,乃是因着你无甚根基助力,除了军功并无旁的加持。”
“据我所观,梁国商路通达,如今天沐关大开,又连接起河西走廊一带的边陲邻国,往后数十年内,梁国作为通商枢纽,崛起之势再无人能挡。”
“叶桓所守的天沐不破,梁国便会被越国带累,事事掣肘。”
“你父皇是位深谋远略的明君,你此前虽同我说过,你父皇挥军天沐乃是因着为红颜冲冠怒发,可我觉着,这应当只是他寻了个借口,想敲开越国这个顽固不化死死闭合着的蚌。”
“可梁国自身也存着不少隐患,我们日前逛过的市集上,梁国自产的货物种类单一,除了些乳制品、皮子、铁器,再没有什么旁的硬通货了。”
“况且梁国自古重牧轻农,你父皇应当也早就意识到了此事的要紧程度,越国衰微,边境百姓苦不堪言,之前在奉安时也曾听闻他们当地收留过几个越国逃荒过来的难民。”
“若是往后梁国人口愈发增多,这农耕之道的推行便更加紧要了,毕竟一头牛与一石粮食所能养活的人是有着巨大差距的。”
梁弈听着姜湄头头是道的分析,噙着赞许的笑,心中越发的自豪,湄儿聪慧如斯,才到梁国几日,便一针见血的列举出了诸多潜在的问题。
姜湄说得投入,喝了口水又继续说道:“若是想要大力推行农商,国库也需得丰盈才是。”
“百姓富足,也赚足了通商带来的红利,虽然钱财一物是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但也要取其有道,方能安稳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