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心斋在建造之初就在汤池后室建了火房，只肖把水注满池中，后室火炉中不断供热，个把时辰的功夫，水也就热了。

澜澈苑中除了沅梨没有婢女，姜湄知晓梁弈在这方面比较矫情，便也没让沅梨跟来伺候。

她蹲在池边，撩起衣袖试着水温，纤净洁白的手臂微微打着弯，素手拨弄着潺动的池水，水滴从她指尖掉落，发出叮咚脆响。

梁弈原本换了件干净的素袍，故作深沉地捧了本书在躺椅上等着热水，书后的眼睛却一直偷偷看着忙来忙去的姜湄。

因着外面下雨，屋内有些昏暗，姜湄着人点燃了四角的烛台，火光映着满屋蒸腾旖旎的水汽，她唤了他一声。

“阿弈，水热了。”

梁弈嘴上答应着起了身，许是因着屋内热气氤氲，姜湄的脸蛋白里透红，宛如清甜的苹果，梁弈不由自主地绕着汤池朝她走去。

姜湄见梁弈过来，却沿着池边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了开，进了以屏风与汤室隔开，用来浴后小憩的隔间。

梁弈眼看着佳人背影翩然而去，握了握拳。

刚才廊下雨雾中怀中温软的触感让他久久难以忘却，他觉着自己想同她亲近的欲念今日格外强烈。

他苦于没法开口，亦苦于怕自己把持不住，这滋味不大好受，进则失控，退又不舍。

若是大白日里莫名地去同姜湄贴近腻味，搂抱亲昵，别说姜湄愿不愿意，便是他自己亦不大好意思。

可方才的拥抱并不足以解他心头之痒，今日原本所有的惊悸担忧被姜湄一番话说得变为了动容情涌，两人情感上更近了一步，也激出了他莫名的渴望。

他似乎已经不能再满足于此前的发乎情止乎礼，近日里每次与她亲近，他都觉着自己身体中那陌生的念头又滋长了一分，他自己亦被这种感觉吓着了，可他却控制不了身心的渴望。

梁弈长呼了一口气，听见姜湄的声音从内室传来：“你快进去泡着，我不出去，就在这里陪你说话。”

她话中又盈着笑意补充了一句：“我不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