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母端详了赵雪桥一会,这小伙子一身正气,虽曾做过逃兵与山匪,却有些学识,谈吐间尽显沉着无畏,听闻安儿有难竟胆敢只身进京潜入国公府。

如今又愿为安儿背上杀头的罪名,被追杀通缉亦无悔,黎母虽与他相识不过几日,却莫名对他生出几分信任。

她伸手虚扶起赵雪桥,又转过头拉住黎诺安的手,郑重地搁在了赵雪桥掌心里。

“雪桥,我这女儿从小被惯坏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不思进取,顽劣不堪。”

一番话说得黎诺安跳了跳脚,听着自己母亲在心悦男子面前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名,她撅着嘴不依地喊道:“哎呀母亲!”

黎母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如今越国情势已然失了常,我慧国公府虽名扬四海,可实是个金玉其外的空壳子。”

“我母家如今已势微,借不上力,能在京中招募几个会武的护院已是极限,我会尽全力帮你们逃出去,但往后的路,怕是只能由雪桥你代我与她父亲看顾安儿了。”

黎诺安一听这话,才明白原来母亲早就存了心思要助她逃婚,一时间眼泪又失了控。

“母亲,我不走,若是因此带累了府里,安儿便是能逃出去,余生又于心何安?”

黎母慈爱地抚了抚黎诺安的鬓发,“傻丫头,若是让你被那畜生囚于宫中,又让父亲母亲于心何安?”

黎诺安强忍着哭声:“我不,我不要离开你和父亲,我既享了国公府多年的荣光与富贵,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抛下一切不顾?”

她又转头泪眼婆娑看着赵雪桥:“我也不能连累赵大哥,此事本与他无关,若是他带了女儿逃走,也要跟着女儿一辈子东躲西藏,不得安生,随时都有生命之危。”

黎母知晓黎诺安虽任性顽劣,却是个心地纯良,尊恩重孝的好孩子,她只能狠了狠心转过身,背对着两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