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瘦了点啊。
坐月子的时候,连氏隔三岔五就叫儿子送鸡送鱼给闺女补身体,大人养的壮实,奶水也足,孩子也养的白白胖胖的。
今天见面,那孩子脸上都没什么肉。
连氏一脸愁,“何家人多,还有个读书人,平日吃的节俭,不是粥就是杂粮饭。油水也少,盼夏连口肉都讨不到,在家吃个鸡蛋都得偷偷摸摸的。大人不吃好,娃就更没得吃了,平时都是厚着脸皮求村里嫂子帮忙奶一口。”
不用想就知道何家有龌龊,刘氏脸上露出嫌弃之色,“以前打听的时候说的样样都好,如今才几年,啥事都做的出来。”
沈蝉知道的内情少,就坐在一旁专心听嫂子讲。
沈家以前的家境也算不上顶好,只是嫁妆体面,大件小件,一应俱全。
说亲的时候就看上了何家,连氏虽然觉得何家人多,但从媒婆嘴里听说那何良辉是个读书人,性子好,家境也不错,七十多亩地,算大户了。
后面相看的时候还考察过何良辉,见他谈吐模样都不错,加之沈盼夏自己也同意,就定下了这事。
头年刚进门的时候还好,沈盼夏怀的快,她婆婆念着孙子,对这个儿媳一向都是和颜悦色。
坏就坏在头胎是个女娃。
何母想到以前给儿媳吃的鸡蛋和鸡,就觉得心里不痛快,加上她婆婆偏心小儿子,婆媳两个就斗气,沈盼夏夹在里面,左右都讨不到好。
这倒也没事,日子都是这样过的。
原本今年生个儿子能堵住婆婆的嘴。
但没想到她婆婆也怀了身子,四十多岁的人,老蚌生珠。
幺子一落地就成了家里的皇帝。
沈盼夏一个人带孩子,想喝口热水都要自己烧。
她一个做儿媳的,就算心里有气也没法出。
年前还好,沈盼夏忍一下日子也还能过,但年后桌上就见不到荤腥了。
何家虽然没有分家,但每年都会把卖粮食的钱分给各房,日用吃食都是各房自己出钱。
何良辉在念书,虽然平日有点拮据,但还不至于连块肉都吃不起。
没有油水,奶就少,孩子吃不饱整天整宿的哭,沈盼夏一个人根本带不住,抱着孩子不知道流了多少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