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的是割肉舍了那许多粮、财、物给南山村,毁约是成了,自己的目的却没达到,还折了不少人在山里。
轻松是小儿子再也不用因为这祖辈的约定进山劳累,如今又说上一门好亲事,他孙家再也不用害怕哪日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靠着土匪倚靠发家敛财,自此卸下个大包袱。
就这么矛盾着过了月余,他却把交税这事给忘了!
收税小吏也姓孙,熟门熟路的被迎进门,正在孙家正厅喝茶。
这是他收税的最后一趟,南山村实在太小了,又不起眼,这个村的粮税都是最后才收。
孙成仁愁眉苦脸的从后头迎进来,见了那小吏就俯首作揖,长拜不起。
孙姓小吏皱眉看他,“这是怎么了?南山村今年的粮税交不上来了?”
孙成仁更颓丧了,“老兄,不瞒你说,南山村,遭灾了!”
孙姓小吏顿了顿,把手上的茶杯放下,把孙成仁搀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孙成仁抹着泪,“月余前山里一连下了半月的雨,把土都浇软了,山就塌了。泼天泥石往下落,整个村子都埋了!”
孙姓小吏手抖了抖,问话时还有些颤音,“这事你怎的不早些来报?”
这交税的当口!要是数与往年对不上,即便有缘由,他也得吃挂落!
孙成仁无奈的叹口气,“我在山里挖了足足半月的土,想给他们收个尸,也才回来没几日……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孙姓小吏这下也苦了一张脸,罢罢罢,天上的祸,天灾谁能预料到?他还是老实回去交差吧。
小吏一出门,孙成仁就面无表情的把眼角的泪揩掉。
既然是土匪出身,那就仍旧做回没身份的土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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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竹尚不知道自家村子已经因为全村“遭难”被除名,自己这回是真成黑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