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玉轻轻摇了摇头,叹道:“我从未因自己的出身自轻自贱过。相反,我认为我凭借自己的本事挣钱吃饭,不受他人牵制,甚至现在有些银钱能力,能为冀京周遭姐妹谋一份生计——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下贱的。你第一次来雅坞小筑那日,在我们身后同颜公子说的话——其实后来茶余饭后,他有同我提起过。也是那之后,我私心觉得与妹妹,算得上是知音。”
姜雪笑道:“那姐姐尽管放心,天下想法与我相近的女子一定很多,都是姐姐的姊妹知音。”
宿玉嫣然一笑,道:“你自小周遭清净,不似我一直身在市井。我见过的凉薄嘴脸太多,但我也并不怪她们,只是觉得惋惜。许多女子,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便如同木偶泥人般的,只能遭人摆弄,限于礼法说教之中,不能亲眼见见广阔天地。”
“妹妹是公主,既能有如此想法,想来日后定有机会,能广施教化,兴许,能挽救许多这样的女子于泥潭之中。”
姜雪点点头,她一直知道身为公主该做什么,却似乎从没思考过,身为公主,她能做什么。
“哎呀,这都扯远了,”宿玉自嗔一句,道:“因着妹妹的心胸与为人,也更因着你身在高位,你隐瞒身份之事,我并不觉得恼怒。我想,你定是有自己的苦衷与难处。否则,妹妹公主之尊,何必屈尊降贵,若你当真看上了我手下的绣楼,便是招招手,也自有人巴巴地将东西送到你跟前去。”
姜雪忽然古灵精怪地笑道:“姐姐,你若不说,我倒忘了我还有这样的权力——不如我明日便下诏令,将宿玉娘子这样的绝色佳人纳入府中,想来,定是有人鞍前马后为我效劳的。”
她吐吐舌头,又道:“但若是那样胆大妄为,父皇母后只怕不会轻轻放过我,朝堂上那些言官御史,多半也要用唾沫星子淹死我了。”
宿玉见她实在没有半分公主架子,仍旧是娇憨可爱,便大着胆子问道:“那......那位姬公子,当真与你......”
姜雪怔住,苦笑道:“是,但他不是我的驸马。”
宿玉惊道:“但妹妹姻缘不是才刚刚落定?此前长乐公主下嫁新科状元,大婚一事,冀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姬公子,瞧他适才对颜哲分毫不让的那醋劲儿——他也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