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争这样那样儿的鸡『毛』蒜皮小事就不说了,我徒弟的爹就是你间接害死的!你说,这算不算直接矛盾?”胡仙仙指指苟班头。
苟班头擦擦额头上渗出的汗,低声辩解:“你是说杭老趴?他是嘎头打死的,与我无关……”
“无关?要不是你存心讹钱帮他们瞒骗,若能及时送医的话,杭老趴多半可以救活。你说该不该怪你误了他的命?”胡仙仙轻转手中茶杯,用眼神示意栓子去劝说。
栓子下座拉苟班头转回,按他坐下后,亲自给他倒茶,笑道:“麦少爷能把迎仙阁交给我管理,全托了我家小姐的福。苟老哥儿,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有你和车昂的那些旧底子,你在陵州是混不好的了。倒不如该交待的交待了,去边城谋出路,我家小姐定会给你安置好。”
苟班头何尝不明白韩泽灿叛『乱』失败,车昂逃走后,他这些小鱼小虾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只是,交待清楚了事情,也未必就能保命,说不定还死得更快。
见他犹疑不定的样子,胡仙仙再说:“我想要了解郭师爷的事,还有车昂藏身之处在哪里,不会管他们背后势力如何。那些朝中虎狼自有人去惩治,他们的事牵连不到你这样的小角『色』。”
反复考虑后,苟班头还是选择向胡仙仙说清楚所知的隐秘。
郭师爷当年是落第秀才,屡考屡落榜,但其实算真有才华。
他又一次落榜后,住在省府的客栈里,因心中气郁得了心口疼的病,花光了盘缠,当时同为考生的车昂资助了他。后来,他就当了车昂的随从。
他看着车昂考中举人,再中进士,帮着车昂从县令一路升为知府。
郭师爷记着车昂的恩情,因此做事不是为了交差,而是真处处为车昂着想。
他怕车昂交往的那些朝中大员会得了好处不办事,明里把每笔交易假用合理开支糊弄过去,暗里记下每笔款子的真正去向。
平定陵州时,车昂潜逃出去后,他们就用那暗记的账本儿要挟相关人员保护他们。
郭师爷很精明,记账时就做的一式两份,出事后他随身携带一份,另外放一份在老家保存。
这郭师爷虽只是私聘幕僚,背景却并不简单。他同族兄长郭别斋如今已是朝中要员,与雷狂、葛培栋等官员交好。
而且郭家在当地是书香世家,也是以治家严明着称的家族,并且郭家的人大多数确实都板正端肃。
外人想不到郭家会藏了那样一本账,郭家人自己都只有极少数人隐约了解此事。
听了这情况后,胡仙仙抿茶沉思,许久后才说:“要寻到车昂,就得先寻到郭师爷,寻到郭师爷后也不能『逼』他们抛出车昂,因为在郭师爷老家还暗藏了一本账。那些账本上相关的人,必然会阻止我……”
“是啊,别说账本上的人,就是郭别斋也会阻止你!要是这些事情抖漏出去,郭家的名声就完了!”苟班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胡仙仙说,“郭别斋的好友是雷狂、葛培栋,听说这二位大人与你也交情匪浅,葛培栋更是你哥哥的老丈人。”
胡仙仙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扽,冷笑道:“那又如何?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别想网住我!我只是要车昂死,又不是要扳倒他背后势力,只要找到他藏身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