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春香哭哭啼啼说着,大意就是拴不住米副统领,又拿不住其他恩客,都嫌弃她白吃饭挣不着钱,她想跟苟班头和好,苟班头又不理她了。
“苟班头家里没母老虎,还不惜血本儿的往金花楼里送钱,可你自己把他得罪了,该怪谁呢?”栓子讥讽着她。
胡仙仙瞅一眼曲春香,她脸上涂满脂粉也盖不住细细皱纹,一身桃红反倒显得衣裙鲜丽而人更憔悴,她一生可算个典型风月场中女子。青春貌美之时辗转于男子当中,人老珠黄之时无所依傍,只怕最终落得草席裹身埋在『乱』葬岗。
比她年纪小的曲春娆比她聪明,靠着叶冠英跳出火坑儿,但也至今没有叶夫人的正式名分;比她年纪小的曲春爱比她漂亮,靠着霍飞跳出火坑儿,但仍然只是妾室。
她们两个都想靠生儿育女来稳固地位,可若是叶冠英、霍飞真打定主意要抛弃她们,即使有儿有女也改变不了什么。
“别说了,她够伤心了。”胡仙仙制止栓子再说刺激她的话。
曲春香这才惊愕抬头看向胡仙仙,她先前完全没注意到还有其他人在旁。她去年曾亲眼见胡仙仙教训苟老滚,认出是她来这里后,不由自主倒退两步。
见她退开,胡仙仙『逼』近两步说:“本有很多道理想讲,可惜,‘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你自己体悟不到,说也无用。”
曲春香勉强笑了笑,胡仙仙再说:“只给你一条忠告吧,男女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男人挣钱给女人花,女人就伺候男人,你该用点儿心对人。”
“男女之间不就是那样吗?那些夫人小姐不过是只伺候一个……我们这种下贱人得伺候一群……”曲春香嗫嚅着反驳。
胡仙仙苦笑两声接话:“算了,是我多嘴,明知对夏虫语冰、井蛙语海没用,还忍不住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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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眼神示意栓子快走,两人走远,看着他们的背影,曲春香哀声呢喃:“我敢用心么?用了心还是得遭抛弃……那可更活不下去……”
茶馆雅间中,胡仙仙和栓子只等了半盏茶的工夫,苟班头就来了。
“请坐,我约你是问问你关于郭师爷的事。”胡仙仙让苟班头坐下后,就开门见山地说。
苟班头连忙起身,微鞠一躬说道:“对不住了,我可不知道他的事。”
“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住小命儿?”胡仙仙双眉掀起,“你帮得上我的忙,我可以罩着你,你要是帮不上,别怪我翻旧账!”
“我是跟着车昂做了不少无法无天的事,可跟你没啥直接矛盾吧?”苟班头不是苟老爪那样吓一吓就会说实话的人,走到门口斜眼看着胡仙仙到底能拿他怎样。
神神鬼鬼之说,只是传言,毕竟绝大多数人并没有亲眼见过法术显灵,所以苟班头不怕胡仙仙。而以他蛮横惯了的『性』格,也不怕她比他背景强大。
胡仙仙没有立即反驳,啜茶后才浅笑说:“穷的怕富的,富的怕当官的,当官的怕耍横的,你就是耍横的。可你知不知道耍横的得怕记仇的?我就是记仇的人,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可能苟班头没听过哪个女人这样说自己,听得两眼发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