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下甜到发腻的一小块蛋糕,接起了电话。
“是喻姝小姐是吗?”是客气且冷淡的男声。
“我是。”喻姝搁下了小叉子,微微挺直了背。
不祥的预感疯狂抢占脑海。
电话对面进行了简单而直接的自我介绍,是育树集团临时成立的鹏城调查组组长。
“可以直接问吗?”喻姝并不想被围观,然后和一个犯人一般坐在审查室中。
她重新回到郁寰二十八层的消息并没有被大肆宣扬,连郁寰本部清楚来龙去脉的人都不超过一只手。
“喻姝小姐,事态重大,关系到人命和学校形象。如果必须诉诸于法律途径,您才愿意配合的话,我会尽快知会集团的法务部。”
强硬的要挟。
喻姝停顿片刻,答道:“哪里见?”
“郁寰大厦,二十一楼,审查部。”
喻姝扶额:“我尽快到。”
仅管没闹清为什么要在郁寰本部碰面,喻姝依旧不紧不慢地从网约车上跳下,在给自己作了基本的心理建设后迈进了曾出入过无数次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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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组的组员是昔日共事过的前同事,俩人在礼貌地问好后,一同乘上了前往二十一楼的审查部。
叮——
超乎想象的刺激迎面而来。
男人一身墨蓝色的菱格正装,眼神平视前方,正正落在打开的电梯门上,面无表情地听着身边的某个副总汇报,准确无误地撞上了里头打扮朴素的喻姝。
喻姝一个激灵,赶紧跟着身侧连连问好的员工喊了声郁总。
硕大的电梯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没人不认识她。
网上又一片沸沸扬扬,揣测连天。
当然,干审查这种活的人,要么性子耿直头铁到不行,要么手腕非凡处事巧妙。
给喻姝打电话的那位调查组长显然是个公事公办的。
他径直上前,向郁拾华简单示意:“根据我们的调查,喻姝小姐和近来育树私高在网上被揭发的一系列案件有所关联,特此请她过来。”
喻姝戴着口罩,目光只在最初对上过郁拾华。
甭管私底下他待自己如何,在这栋大厦里,永远泾渭分明,上下有序,不存在什么铁腕柔情,网开一面的特例。
她仅仅是一个员工罢了。
“嗯。”郁拾华仅仅打量她一小会儿便挪开了视线,左右是他的地盘,问个话而已,算不得什么。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喻姝被请进了私密性绝佳的小型会议室。
郁拾华回到二十八楼,效率极高地处理完了几份文件,又打开电脑看了邮箱中经过筛选的标星邮件。
紧绷的心绪尽数排解开去,他自然地想到了在审查部的喻姝。
伸向电话的手在半路收回,郁拾华索性点开了集团的监控系统。
房间中,喻姝正面对上了一脸包公做派的田组长。
常规问话结束,田组长试图进入正题,却总被眼前的人四两拨千斤地轻松转开。
他迫不得已将本打算留作杀手铜的一份医院报告推给她看,是年代感极强的复印件,却达到了田组长所希望的效果。
喻姝的神情明显沉重起来,瞳孔在最初的猛然缩紧后慢慢恢复原样。
“这算侵犯隐私吗?”她藏在桌子下的双手忍不住捏成拳头。
“你可以去告这名医生。他现在在鹏城开了一家心理诊所,似乎小有名气。”田组长并不管旁人死活,他达到目的就好。
“所以您想说什么?”
“我从头到尾,只想知道真相。”田组长语气冰冷。
“什么真相?”
田组长稍稍一顿,冷笑道:“你知道的有关于树私高的一切。尤其和沈莲沁相关的事情。”
喻姝品了品他的话意,不由得讥笑道:“是不敢去问家世好的当事人,对吧?”
“他们多在粤东省,不方便来燕京。”田组长似是而非地答了一句。
“沈莲沁是自杀的。”喻姝给了个结论。
田组长见她主动进入正题,赶紧跟上:“为什么?”
“心理无法承受。”
“无法承受什么?”田组长迫不及待。
喻姝一一道来:“家境的差距,成绩的差距。”
学生时代,分数排名虽然同样在金钱前毫无还手之力,却在一定程度上能赋予人自信和在学校继续学习的勇气。
沈莲沁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进入育树私高后被现实碾压到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