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凤城的知县....在那里当了几年了?”
李庆泽回应道:“这任知县应该还不满七年,按照惯例,一城县令满七年就会平调或者升迁。
不过咱们清水郡历来名声不佳,乃是出了名的苦寒之地,下属城池的官员往往一任就是十几、二十年,就算时间更长的也大有人在。”
“也就是说.....二十年间,舟凤城至少有两任知县?”
“当是如此。”
“死而复生二十年,还在当地欺欺霸霸,知县、县丞、总捕头.....这些人难道都看不见那人的罪行么?”铁棠大失所望。
李庆远小心翼翼说道:“只怕还是与勾家有关......咱们清水城的各大世家,虽然表面上都住在清水城中。
实际他们的根须脉络.....早已蔓延到了下属各个城池,乃至乡里村都有他们的人手。”
“这个我知道!”
铁棠呵呵一笑:“我在运城之时.....就已经有人想杀我,他们倒也算手眼通天。”
运城何等贫瘠?
那是真正的不毛之地,可就算在那种地方,也有人要雁过拔毛,榨尽百姓的最后一滴血。
“把勾震当年的卷宗拿来,我看看他犯了什么事,惹得如此天怒人怨。”
“大人,二十年前的卷宗,咱们这里早就没有存放了,需得去一趟监察郡邸,那里才会有所保留。”
“走,随我去看看。”
铁棠带着李家兄弟,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监察郡邸。
不过在存放卷宗的库房门前,却被一位监察使拦了下来。
“大人.....您这是什么身份到来?”
郡守位阶虽高,但却不能擅闯此地,也无法插手监察殿的事务,需得有两位副守,或者仇正阳的文书才行。
看守库房的监察使也算尽责尽力,并没有因为铁棠身份,就随意放行。
铁棠二话不说,拿出自己的貔貅官印系在腰间:“手续得要正,便以我名义登记上。”
“您请!”
再没有丝毫阻拦,看守的监察使拿出法印按在漆黑的大门之上,又拿出一条二尺长短,浑身青黑的钥匙插入门锁。
轰隆隆!
大门缓缓洞开,一股腐朽的味道伴随笔墨香气飘出。
内里无尘,干净整洁。
“大人,这里面存放的都是已经结案,且时间在十年以上的卷宗,你要找何时的案件?”
“我随意看看。”
“明白。”那人退出库房,只留铁棠三人呆在原地。
李庆远按图索骥,在眼前一排排的案架搜寻,很快就找到了当年勾震的卷宗。
“大人,你看,已经加盖了天禄官印,又有何大人的巡检印,此人当年就已经确认伏法。”
这份卷宗被一份牛皮袋包裹,上面记载了案件时间、人物、判罚结果,也有巡检司与监察殿的官印。
理论上,这已经是一桩铁案!
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连凶手都已经伏法,没有再翻案的必要。
铁棠轻轻打开封口,抽出内里足有二尺厚的卷宗。
“看来是个恶徒啊!”
“大人,那只是名录,明细在这。”
砰!
李庆远手一松,在他身前放了一个七尺高的布袋。
“人说着作等身,这人是罪恶等身,有点东西。”
铁棠探手一抓,巫力喷薄而出,揭开两个袋子,往空中一抛。
哗啦啦.....
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库房顶部飞满了一张张文书,上面记载了勾震此人的过往罪行。
铁棠伫立原地不动,双眼紫光闪烁,来回上下打量,将每一张文书都看得一清二楚。
“人皇历七百九十一年,十月初九,勾震等三人伙同六位家仆在清水城内纵马游荡。
至城西南路强行将两位民女掠夺上马,驶至城外泉安山山脚处将其二人轮流侵犯。
同年十月二十,勾震被逮捕羁押,十一月初八无罪释放。
七百九十三年四月初六,勾震在枫驿客栈天字丁号房,强行侵犯了十五岁少女宋某。
同年六月初二,枫驿客栈天字丙号房,在房内还有其他的情况下,勾震不顾张某某反抗,当众侵犯了张某某。
三日过后,在同一个房内,又强行侵犯了张某好友何某,并威逼其明日带自己年仅十岁的幼妹前来,供自己淫乐。
何某不从,勾震指使家仆对何毒打威胁,剥掉其双手十指指甲,并让其用嘴咬住案台一角,再暴力踢踹,当场使其牙齿掉落十七颗,面目扭曲。
六月二十一,在南山庄.......”
铁棠只看了一小半,猛然大手一挥,将所有卷宗收起。
他心窍剧烈跳动,如雷霆般的声音在库房内响起。
竟一时不敢再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