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忽略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女孩子。大户人家要女人,有的是比她们家条件好的往上凑,她爹奶嘴里的大户人家,恐怕也就比他们家好了一点的那种。
果然,她爹给她找的那家,虽说算是个地主,但也不是那种丫鬟成群的地主,而是田多了点,又雇了两个长工种地的小地主。
那地主都六十了,跟她爷奶年纪差不多,上面还有个80岁的老娘,据说前面那几个媳妇儿都是她蹉跎死的。下面两个儿子都已经生儿子了,家里好几张嘴,能不能吃饱全看人家心情。
梁生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觉得按着自己的性子,人家估计是不会有这个好心情的。
所以她决定跑路。
但她没有马上就行动。
这年头有太多姑娘想跑路了,但能成功的少之又少。
梁生娣知道她们已经在议亲了,这两天连山里都不让她去了,那就是防着她跑路。
于是她就开始表现的很开心,时不时的问两句蠢话,
嫁过去了,是不是就能吃饱了?
嫁过去了,总得给我做两身新衣服吧?
我都要嫁过去了,今天能不能多给我加个红薯?
她的彩礼是一块大洋,这当然不会到她的手里,但她知道他爹藏钱的那个罐子在哪,就在屋后面的大树底下埋着呢!
大概是信了她真心想要嫁过去,也想着收了人家彩礼,也不能让人面黄肌瘦的过去,梁生娣这几天都吃得挺饱的。
就在订好抬过去日子的前两天,梁生娣在晚上给家里熬稀粥的时候,撒了把自制药粉进去。
都是她这么多年在上山挖野菜挖出来的经验,虽然不知道那几种草具体叫什么名,就知道吃了能睡得死死地,起码到天亮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