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坑杀武将,致使两国交兵,天下大乱…”
道人打断了她的话,老妪依旧是那副姿态,她低下头来,从怀中取出一枚珠子,双手捧上放于桌前。
道人鼻腔里哼出一口热气来,他道:“一颗妖丹,能抵的过这十余年来死掉的命?”
“此番所为,老朽死不足惜,但求天人留我族王上子嗣,一条性命。”
老人几乎是把头摁在了桌上,她声音哽咽,一旁,那小娃娃也跑了过来,哭着求道人饶命。
双手放在桌前的道士也是明白这满城旧人,为何独这山上留有一孩童。
他起身的同时,手掌已经按在了孩子额前,老妪本能的想要反抗,可她还未动身,便被一杵打晕昏死过去。
…
山道下,荒草枯木,了无生机。
日露前,一人骑马从溪间往上,空山野冢,回音了了。
陶泽意外的有些紧张,他生来有无数次面对各类情况时保持理智,而唯独这次,他竟感觉有些束手无策。
好在,风车还没坏。路过集市时,他见孩童争相去买,他也撒丫子跑去,掏出身上仅有的那点抠搜盘缠。
说起来,这纸糊的东西确实不经折腾,头回买着,陶泽用手扒拉了两下,还没捣鼓明白,就见那小玩意已经破了个口儿。
等陶泽拿着缺了角的风车找那卖家时,对方一口一个,“坏了不退啊”,这给他气的,当场就把对方拎起来好好理论。
最后,当然是卖家苦哈哈的给了他一个新的。这次,拿着风车的陶泽,小心用布包好,揣进兜里。
马在官道上疾驰,飞扬的尘沙如黄烟,弥漫在这西北一线,漫漫众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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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浓汤,大地萌黄。
迎着落日余晖,与天上苍鹰赛跑的陶泽,忍不住的大吼出来,马蹄跑成一阵风,迎头,一个大坑差点没把一人一畜牲给摔成残疾。
惊险过后,陶泽回头望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跟着他打生打死的老伙计也发出清脆的鼻鼾,主仆俩没心没肺的踩着炽烈大地,寻找山的方向。
已经赶了一天路的陶泽,本打算就近靠一宿,可半夜里,被一只饿昏头的胡狼打搅了美梦,于是,后半夜烤着狼肉的陶泽,看了眼身边马儿,他想,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日夜兼程,早些回去。
于是,在这黎明将近时,还真给他摸到了这临山的进口。
清晨,雨露挂梢,这难得的水汽,除了让人清醒更多的也预示着,目的地已经不远。
他头回来时,不认路,一头钻进这大山里,结果还真就意外找到了那个人间仙境。
这第二回来,他还是不长记性,连来时过哪条道也忘了,只能愣着个脑袋,在山前口晃悠。
这里的几处大山可了不得,周围十好里都没得人家,凡居此处的都说这邪性,当然,邪不邪的,他自己能不知道?
盘算了好久,最终,陶泽还是打算继续碰运气。
他这牵马向上,走的极慢,一方面是让老伙计缓缓,一方面也是自己边走边回忆,万一他又走对了呢?
上山的路,极为难走。山野里到处都不通路,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很难准确辩识方位。
“嗯?”
走一半的陶泽,意外的停下脚,他盯着地上一行崭新的蹄印,显然不久前,才有人从这儿走过。
自觉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陶泽,招来老伙计,一人一马在山道上走的极快。
天蒙蒙亮时远处有声音,似空谷幽灵。
陶泽伸长耳朵听了许久,终于在前方拐角处,看到了那个骑着马,下山的道士。
道人也早早瞅见了他,只是并未理睬,骑着马,一步一前的朝下山的路走去。
陶泽盯着那浑身湿透的家伙,只觉奇怪。
他注意到,对方腰上挂着的铜杆,样貌奇特不似沙场刀兵,倒像是个捣药的锄头,反正怪大的。
那人正眼也不瞧他一下,自顾自绕着他走去。
陶泽看见那家伙后面的马鞍上还绑着个布包,看大小,应该是头小鹿,嗯…差不多吧。
只当那是偷猎的,陶泽沿路一直往上,等过了山坳子,前面的路他便记起来了。
一直到天彻底亮完,这才找到那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