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吕宗良深呼吸一口气,停顿片刻。
张釉笑问:“什么东西?”
吕宗良咧嘴道:“岁数,我,赵柱,王五,胖三,小七,我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只要有时间,我们就肯学,肯练,将来的某一天,我们绝对不会比其他任何人差。若是在这时间段里张班主觉着我们不值您所开出的例钱,没关系,可以减少,具体数目可以商议,等您看见我们能够与其他人相比的时候再涨回来也不迟。”
张釉仔细听完之后,没立即答应或者拒绝,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吕宗良的眼睛,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有韵律的不断敲击着。
手指的敲击声不断刺激着吕宗良的心脏,脉搏的跳动,跟随手指上下波动。
在市井自己拉活,自由是自由,但一年到头除去开销之外并赚不了几个钱,如今老爹走了,他也得扛起家中未来,兜里没钱终归是没底气挺直腰杆的活着。
就算他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几个发小多琢磨琢磨。
他们这个年纪已经到了嫁娶的时候,若是在这般厮混,又能有多长久呢?
进入镜花台虽说有寄人篱下的嫌疑,远不如以前自由,可起码钱财一事以后不用忧愁,在镜花台做事能够被他人正眼相待,能每年年关时分贴上崭新的春联门神,足够了,再多求就是他吕宗良贪心了。
吕宗良等待良久,张釉终于停止敲击,开口道:“契约今天晚上先不拟了,明儿你带其他人过来,我得亲自掌掌眼才能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事情也就敲定大半,吕宗良脸色顿时欢喜,站起身对着张釉作揖致礼。
张釉挥了挥手,吕宗良告辞之后小跑着离开镜花台。
“年轻吗?好像我的年纪也不大,怎么有种长辈看孩子的感觉?”
看着少年欢快的背影,张釉自嘲一笑,终究是心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