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净坛拍了一下桌子,道:“胡说,他不知道打架的事?”高翠兰道:“他说这本来是一件小事,根本没放心上,没想到会弄那么大的动静。直到最后事没办成,庞召才跑去告诉他,说了打架的事。他还直骂庞召呢。”
猪净坛看着高翠兰,道:“他们俩狗咬狗,谁说的是真的?”苟老二道:“我觉得这个铁头说的好像在理,他只是给庞召打个招呼,帮他亲友收回租的房子,又没叫他去打架。可这个庞召,自己逞能耍威风。本想立功给铁头看看,没想到为了殷铁头,去碰老大猪‘钢’头,斗不过猪钢头,又搬个老鬼头。最后吃亏的是老鬼头,得罪的是猪钢头,也没巴结成殷铁头。”
猪净坛笑了,道:“别胡说,我哪是什么钢头?”苟老二指着他的拳头道:“这比钢头还厉害呢,这是钢锤,别管他鬼头、铁头,都怕你的锤头。”说得大家都笑了。
信主任道:“苟厂长说得也有道理,有些人就爱拿鸡毛当令箭,或许打打砸砸的不是他的本意。”高翠兰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想跟他打交道。可是他主动找来了,还说明天要在这里请客,又说下次开业还正儿八经的贺贺。到底什么意思?叫人捉摸不透。”苟老二道:“管他什么意思,咱是个开饭店的,他来咱们这里吃饭,咱不欢迎吗?开业他来祝贺,咱更欢迎。这还琢磨什么?”
小邹对苟老二道:“高老板哪像你说的那样,处人得有原则。”猪净坛道:“对,我老婆就是有原则。”又问高翠兰:“你说怎么办。要不想跟他啰嗦,我这就去回了他?”
信主任忙劝道:“别、别,人家向你示好,怎么能辜负人家的好意呢?再说了,他又没什么真正的把柄在这里。包括买这里的房子,他后来不是也没吭声吗?要是换了别人,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算给猪老板面子了,这样的人,得罪他也没什么好处。就像苟厂长讲的,咱是开饭店的,人家来吃饭,还能撵人走吗?即便心里不高兴,大面上也得应付过去。”
猪净坛知道高翠兰最听信主任的,忙道:“嘿嘿,还是信主任讲的对,咱不跟他一般见识。交了朋友也是假的,大面上应付过去得了。”苟老二道:“对对对。他尊重你,你何必得罪他呢?”
高翠兰听大家都这样说,便放下心来。站起来道:“这件事就这样,我还得出去看看。你们沉住气,郭师傅正在做几个好菜呢,你们可得多喝几杯。”
高翠兰走出来时,看到有几桌已经散席,客人在朝外走。她担心李晴应付不过来,忙走到吧台前给李晴壮胆。一边看着李晴给客人结账,一边还想在这里等着,再仔细辨认一下那个像单组长的单局长。
守了好长时间,客人快要散完了,才看到廖主任急急忙忙地走了过来。她知道工商局的这一桌已经散席,那个单局长、也许是单组长的那个人即将走过来,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廖主任刚进门,就看到高翠兰站在吧台前,忙喊道:“高老板,你在这里,正要找你呢。”高翠兰这时回过神来,问道:“找我?你们吃好没有,有什么事吗?”廖主任道:“饭是吃好了,我就是来结账的。不过,几位领导说你们硬面馒头做的不错,想给他们带点回去。”高翠兰道:“行、行,你们要带多少?”廖主任道:“馒头又不值钱,反正天冷能放,给我准备一百个吧。”高翠兰答应着去了厨房。
等高翠兰提着馒头回来时,廖主任已经结好了帐,等在了门口。高翠兰把馒头交给他。问道:“你们的人呢,还没出来?”廖主任不耐烦地道:“还没出来?都上车了。就等着馒头呢。怎么耽搁恁么长时间?”高翠兰道:“没有东西装,好不容易找个面袋子。耽误你们走路了。”廖主任没说话,提着馒头走了。
头一天开门营业,高翠兰虽然提心吊胆,终归还算顺利,一切担心化为乌有。而脑子里唯一抹不掉的是单局长那双可憎的眼睛。
一直忙到年二十八,高老庄酒家才算关了门。高翠兰安排刺猴春节期间住在店里照看,他跟猪净坛、还有二柱两口子一起到吴家庄过节去了。正是:
曾在吴庄把根扎 总把故地当老家
有意要尽微薄力 当年恩情要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