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少既然过来了,请帮我复盘全日你陌家书库之局。”暐暐提起笔,“我想梳理看看自己与她再战的优劣之势。”
(既然“再战”是避无可避、大势所趋,那么“梳理”思路就是当务之急。这件事上,暐暐虽然可以独立完成,但少了父亲、亲密小伙伴的协助,就容易疏漏重要信息,尤其是可重复利用的条件)
“这一战事关重大,之前、当下、之后的每一步,你势必反复考量,思路上已成定势,陷入瓶颈。这一次,不如由我来梳理条框,或许可以开拓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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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吟寒把暐暐从座子上请开,由他执笔,“我提出问题;你只管作答。”
“好啊。”暐暐欢喜。陌吟寒所能提供的“思路条框”,犹如一版新的底稿,难得可贵。
“第一问:她(赟)为何会‘只身前来’,不带侍从?”他问。
“因为离开了魏诚风,短时间内她身边再没有能干又值得信任的朋友。”暐暐思路清晰,“她的身后是一个家族,实力卓越的人不会没有,只是建立信任需要时间。
之前我误导眼线放出消息:我不惜舍弃骨肉之情,练就玄武十级。对此,她定然意外,所以才急切赶来想一探真伪。”
“好。既然她身边也有能干的帮手,那么她这一次的不信任、马失前蹄,下一次她会有所收敛不再单独行动,或者是不再被允许单独行动。”
两年的暗部组长历练,陌吟寒已成稳老练,对人心的解读更是自成一派。
“第二问:她见到页笺所呈现的文字,为何会着急动手?”陌吟寒当时被赟打倒在地不能动弹,也正因为此,才有机会靠近目标、看得真切,
“她眼中的惊愕、不敢置信,到最后的决绝、断指,几乎是一气呵成、慌不择路。动手时,她已泪流满面,我能感受到她的心痛远远超过了断指之殇。”
“因为这枚戒指是她心爱的男子(莫慕)所送。她的一往情深,在页笺呈现的文字中,俨然沦为一场笑话,所以她伤心欲绝,也放弃了思考。”
暐暐说得冷静,冷静得残酷,“这一点,说不定有机会再利用。”
再利用?
这下轮到陌吟寒惊讶:“我刚才对‘断指’那幕是一笔带过,你当即就于心不忍,现在倒是转变得过快,简直判若两人。”
“我的怜悯,全因那个瞬间我居然忘了曾经的血流成河。”暐暐自嘲,“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很可笑吧?”
陌吟寒抿嘴:“不会。”
“言不由衷。”暐暐不屑。
“好了好了,收起你的不屑。”陌吟寒笑得温润如玉,“下一问:如今你被盯得很紧。这一点上,我深有感触:陌家书库的方位,从来踪影难觅;但结果,你离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的对手就破门而入。
那么,你觉得自己与她的对战,大概会在多久之后?”
“我的行动很快会被全盘掌控,但对手应该不会着急动手,至少要等她的伤口痊愈。”暐暐思忖,“还有两天吧。”
两天?陌吟寒看不懂:“我很好奇一件事:
既然对手实力雄厚,眼线也可四处排布,但如今形势动荡,各大家族也内斗不息,为何还不主动出手,非要促成她与你单对单的正面对决?”
“这不奇怪吧。”四年前的暗部之殇,从“追责”,到“逼平”,再到“新起事端”、“再追平”……
暐暐经历良多,明白:人心“险恶”虽算不上,但“诡谲”都是常态,
“我与她单对单的正面对决,是个诡异的平衡位,谁都在竭力维持。我与她就像角斗场上的武士,场外的看官就是其余几大家族,蠢蠢欲动又按兵不动,直等事态明朗。”
(有些话,暐暐不自觉隐下:单对单,只在明面上)
“大概听懂了。”她讲得隐晦,陌吟寒的理解力相较于资深大家,却也不遑多让,
“此时的几大家族,形势也同样焦灼,新旧势力都将将平过。谁都亟待一场酣畅淋漓的恶斗,来坚定自己的站位与立场。”
“而且我与她的恶斗,是众望所归:既是对别人,更是对自己。”暐暐说得云淡风轻,就像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于她而言:‘竺家灭门’后的忍辱偷生,生存环境的陡然巨变,她压着一肚子的火;于我而言:四年前一战,我身为带队组长,要为我的组员报仇雪恨,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陌吟寒一惊,猛然间的惶恐,害怕曾经的噩梦重演。
“别把自己赔进去。”他低声喃喃,赶忙从袖口取出一件东西塞给暐暐,“好在我早有准备,事先布了一子。”
嗯?暐暐给他的茶加满,一脸和气:“愿闻其详。”
“她之前对我施了‘噬魂咒’,想借此打探你的玄力虚口;所幸我及时反应过来,骗她说是在左肩正中的位置(第59章)。
如今,她自觉出手的速度已低过你,而玄武的等级却未必高过你。所以你‘玄力虚口’的这个‘弱点’,她一定会好好利用,以期一招致命。”
“不错、不错,很好。”暐暐惊喜不已,“但你为何咬定说‘左肩正中’?我于家可供佩在肩上的玄器,着实不多啊。”
“因为我家正好有。”他打开所带之物。
看似平平无奇,也薄如蝉翼,但当暐暐稍稍施力,竟成倍地外向反扑,她未有防备,竟从座位上被推翻倒地。
陌吟寒将她搀起,比划着要帮她佩戴:“此物名‘臻’,是我陌家世代祖传,素来所向披靡。
原是完整的一身,但当对手玄武雄厚之时,它虽能同样发挥效应,但事后难免破损。几番交战,如今就仅剩这一肩之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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