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很容易,只是挺可惜的。”暐暐犹豫,“若我放你出局,暗部受审时,你会好好交代吗?”
“幼稚!”纲愤然,拳怒开迸,“砰!”一声,衣袍碎裂,她赤身裸体站在面前,
“作战时千万不要心软,自己压不住的人,就别妄想收服!”
纲起势,向暐暐冲来,犹如飓风狂卷,势不可挡,却也很快鲜血淋漓——
她的衣袍碎裂,冰晶引线就没有了折口的着力点,但它弹起,三步之外,如利刃般迎面守狙。
此处光线橙黄,所有的冷酷、冰冷都被掩盖、被柔化,纲没有留意到,就直挺挺奔向,
待她一击攻势,破釜沉舟,将暐暐挡在身前的玄剑碎开,仅剩最后的一步之遥——
纲再也无力动弹,像一尊神像般矗立原地,筋剐肌错,鲜血一层一层地向外喷薄,血腥,血腥得叫人发狂。
“这一战,你见识了‘九级玄武’,我见识了‘暗部组长’,值了!”纲说,“给个痛快吧。”
起风了,暐暐解开束发的最后一根冰晶引线,抖落成一柄剑,穿透纲的胸膛。
四目相对:暐暐眸中是莫可名状的无措感,将她映衬得如此可爱;
纲觉得好笑:杀个人,有什么可慌的?太没见过世面了。
此时的纲存有最后一口气,大概能将眼前的暐暐重伤,但她突然迟疑:算了,又何必呢?
……
暐暐发愣,从右侧的主线路径,走进左侧的旁线;听风现身跟上。
“流鼻血了。”听风拦下她。
“哦,不小心。”暐暐擦去,“别担心。”
“就这么不好受吗?”听风抚着她肩膀,“四年疗愈,她(纲)是你正面对杀的第一人,但之后大战开启,这样的事还会陆续发生,要快些适应啊。”
“明白。”暐暐说得轻松,“有时候,心软没有意义。”
“那你又流鼻血了。”听风看穿她的逞强。
“有些激动了。”暐暐不肯承认,疲惫感却无处安放,漫开得身体微微发颤,
“太晚了,我回客栈休息。”
但没走几步,她在转角口蹲下,她觉得郁闷,觉得不可理喻:
“对手”是多么常见的一个词,每个人、每件事都可能存在,如果不能相互说服,就一较高下,但为何非要至死方休?
明明人生那么短——
待听风把小暐暐提起,就像老猫衔起猫崽,她已经泪水涟涟。
“好受些了吗?”
“嗯。”
“直接去休息吧?”
“不要,我想先给她找件漂亮的衣服披上。”
“应该的。来,我背你。”
“嗯。”
……
监事厅,雪无痕震惊,偌大的空间,她如此无助,低着头,眼眶发红,也渐渐湿润;
再抬头,眼眸一抹狠色,黄绿的磷光,冰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