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续资治通鉴长编》
大宋,靖康七年,公元1133年,二月三日。
大宋第九位皇帝赵桓,突染恶疾,不能理政。
十六岁的太子赵谌,前来探望,言行无状冒犯赵桓,遂被废除东宫太子之位。
二月四日,赵桓身体状况急速恶化,恐不久于世。
太子被废,皇帝病危,百官担心国祚后继无人埋下隐患,遂奏请赵桓重立太子。
病重赵桓与国师郭京彻夜商讨,于二月五日确立已故郓王养子,赵伯琮为太子。
册立太子后,赵伯琮改名赵眘。
二月六日,赵桓再次病重陷入昏迷,国师郭京祭天问祖后,遵从皇帝赵桓旨意,代为举办禅让大典。
国师郭京于百官面前,宣读赵桓传位诏书。
年仅六岁的赵眘登基成为宋史第十位皇帝。
这也是在历经百年之久后,皇位重回宋太祖赵匡胤一脉的重要历史节点。
由于这段历史记录的苍白,所以“靖康传位”也与“斧声烛影”共同为宋史宫廷谜案之一。
赵眘得位的正统性与否,被后世争论不休。
有人认为赵眘是郭京篡位扶持的傀儡,根据《宋史—钦宗起居注》记载。
靖康七年二月初一,赵桓还在开封府外亲自检阅兵马,甚至对几位将领亲自颁发了丰厚的赏赐。
晚上还召见了不少的重要大臣,直至深夜。
而二月二日还召开了大朝会,如果真的生病,又怎么会有精力召开大朝会?
所以,他们觉得赵桓的病来的蹊跷,很有可能根本就没病,而是与国师郭京之间爆发激烈冲突。
赵眘登基,就是在这场冲突后,赵桓失败的结果。
毕竟就算太子赵谌真的有问题,也不会在病重之时突然废除。
更不会在还有其他亲生儿子的情况下,传位给郓王的养子,这不符合人性。
当然,也有人反驳,觉得郭京根本就不眷恋权势,更不存在扶持傀儡登基的可能性。
毕竟以当时道王的威望,他若是真的贪图权势完全可以自立登基。
他是后周皇室的血脉,他若复周也是名正言顺,况且靖康元年若无道王,大宋早就在金人的铁蹄之下灭亡了。
而且之后道王在赵眘十六岁成亲后,就立即还政归赵,根本不存在篡权的可能。
历史的真相,后世之人不得而知,只能从史书的只言片语去推测。
而作为历史的参与者,那些鲜血淋漓的过程,又岂是史书上寥寥几笔可以记录……
……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在郭京读完赵桓的传位诏书后,百官齐声高呼。
六岁的赵眘,还有些惶恐不知所措。
他看了看王父,道王郭京。
赵眘登基后给郭京封了王位,并尊称他为王父。
在郭京肯定的眼神中,得到了莫大的鼓励。
赵眘挥动小手,故作肃穆,脆生生的说道:“众卿家免礼!”
“朕初登大宝,懵懂无知,诸多政务不明就里,还需要仰仗诸位卿家。”
群臣偷眼看了看郭京,连忙跪下齐呼:“臣等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眘小脸紧绷,挥手让百官起身,又说道:“今虽内外安定,四海承平,但居安则当思危,北方金人野心勃勃,图谋我大宋基业之心不死。”
“更有蒙古强势崛起,如今虽对我大宋臣服,但他们铁骑日益壮大,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大金。”
“西有耶律大石建辽图存,耶律大石能文善武,知兵精政,他励精图治,而今辽已有再兴之势。”
“我大宋虽富有四海,但猛虎亦难敌群狼,若我大宋贪图安逸,不思进取,只怕靖康围城之危会再次上演。”
“朕承天之命,登临大宝,肩担祖宗基业,身负百姓安危,若不能扬我大宋国威,护我大宋百姓,便是辜负天恩,当入万劫不复之地!!!”
稚嫩的童声说出铿锵有力的誓言,让众人心中一震。
就连郭京都不免有些意外。
局势分析,虽然都是他之前说过,但这番誓言,却不是他教导出来。
看来赵眘虽然登基提前了,但却不是拔苗助长。
只要他能保持初心不改,将来必为中兴明君。
赵眘看着百官臣服,小拳头紧握。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他一定要吸取皇伯和皇祖的教训,做个真正为百姓谋福的好皇帝。
偷眼看向王父,见他暗自点头,露出满意之色。
赵眘也松了口气,自己绝不辜负王父揽尽污名为自己争取到的机会。
靖康七年二月初六,赵眘正式在登基后废除靖康年号,改元隆兴。
赵眘虽然年纪小,但却并不傻,他看的很清楚,所以才坚持改元,连最后的体面都懒得给赵桓,毕竟是赵桓自己给脸不要脸。
退朝后,百官还有些恍惚。
感觉目之所及不是很真实的样子。
小小的皇帝说出那番掷地有声的话,那雄心壮志的模样,是他们不曾从太上皇和太上太皇身上看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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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年的时间,大部分官员竟然已经成了三朝元老,说来也真是可笑。
肃王赵枢兼任户部尚书,他疾步追向孙傅和何栗。
“你们两个等等本王,走的这么快作甚?”
赵枢善于理财,郭京看他闲着也是闲着,就把户部丢给他,让他干点正事。
一来为大侄子分分忧,二来也省的他闲着没事总是瞎想。
太宰徐处仁因为上谏劝慰赵桓节俭,触怒了赵桓。
再加上军政改革也有徐处仁的参与,让赵桓觉得徐处仁是郭京的人,所以就借着这件事,在靖康三年的时候就罢黜了徐处仁。
同年,徐处仁郁郁而终,病逝在老家。
何栗之前虽然也遭受贬斥,但幸好还在京中。
所以如今郭京得势后,赵眘就重新把他提拔上来,担任太宰之位。
何栗说道:“如今新帝登基,各种琐碎的事都急需处理,肃王殿下初掌户部,想必要忙的事情也不少吧!”
赵枢摆手道:“本王就没当过正经的官,国师突然把户部丢给本王,昨夜光是看账目都看了一宿。”
孙傅叹了口气说道:“有的忙还不好吗?本官想忙都没得忙。”
赵枢揽住孙傅的肩膀说道:“孙相公,虽然你之前被太上皇罢官,但今日陛下不是已经给你官复原职,让你重掌枢密院了吗?怎么听你这话,还不太满意?”
孙傅说道:“不是不满意,只是军政改革后,枢密院形同虚设,几乎无事可做。”
“你啊你,又吃味了?”
何栗笑着打趣道:“孙相公你也就能清闲这么几天了,你就偷着乐吧!”
“什么意思?”
孙傅看向何栗,紧张的问道:“何相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快给老夫透漏透漏。”
何栗连忙摆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今日你还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赵枢和孙傅两双眼睛,清澈而又迷茫的看着何栗。
何栗嫌弃的瞥了这不太聪明的二人一眼,无语的说道:“看不出来陛下与过去那两位不一样吗?”
“那肯定不一样啊!这还用说?”
年龄差那么大,长得也不像,肯定不一样啊!
何栗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他们卖关子,如同瞎子点灯白费,真没劲。
“陛下虽然年幼,但今日朝堂这番问政已经足以说明他的雄心壮志了。”
“当今绝非那两位贪图享受,只知道内斗可比,等着吧!国师和陛下必有安排。”
切!
听到这话,二人大失所望,还以为何栗会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呢!
赵枢说道:“这话还用你说?当今可是国师亲手教导出来的,自然不是那两位可比。”
孙傅叹了口气,感慨道:“当今虽好,可惜我的开国之功没了……”
听到这话,何栗吓了一跳,连忙暗中拉孙傅的袖子提醒他慎言,同时又紧忙看向赵枢。
疯了吧?这话也敢当着赵氏皇族的面说?
孙傅回过神也吓一跳,连忙看向赵枢。
谁知道赵枢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附和道:“可不是?本王钱都准备好了,可惜国师根本就没那个意思,怎么劝都不听啊!”
何栗瞪大了眼睛,瞳孔地震。
这……这是赵氏皇族的亲王能说出来的话?
孙傅却是惊喜的问道:“怎么?肃王殿下也找过国师?”
两个人勾肩搭背一边走一边说:“那可不,本王初一那天就找了国师,开国功臣啊!本王要是成了,史书不得单独为本王开一本,记录本王的传奇?可惜可惜了……”
何栗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智若愚,还是和光同尘?
看来这赵氏皇族,除了坐上皇位和贪恋皇位的人之外,都是各有生存之道的聪明人啊!
小小的赵眘从拐角处钻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何栗三人的身影。
内侍官已经满头大汗了,怎么让他给听到这么要命的话?
而且最要命的还是跟着小皇帝身边一起听到。
“陛下,听闻肃王殿下向来没正形,应当只是玩笑之言……”
内侍官硬着头皮开口,不然他怕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灭口了。
赵眘小脸故作肃穆的看向内侍,眼神清澈而又明亮。
“你觉得朕会因为王叔的话而生气,忌惮王父?”
内侍官大惊,连忙跪下,浑身抖若筛糠:“奴婢不敢,奴婢什么都没听到。”
赵眘摇了摇头,把他扶起来说道:“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朕绝非嗜杀之人。”
“不过,听到就是听到了,再改口未免太过虚伪,朕知道这是你们的生存之道,但朕不喜欢太过虚伪的人。”
赵眘背着小手故作成熟,一边走一边说道:“王叔的话,朕也不会生气,朕更不会愚蠢的忌惮王父。”
“没有王父,靖康元年金兵围城的时候,可能大宋就没了,朕也可能根本就没机会生出来。”
“不说王父的身份,他拿回他本应就属于郭家的东西理所应当,就说王父的功绩与能力,若是他有心做这个皇帝,根本轮不到朕来相让,他早就可以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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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父无心眷恋皇权,是那些人太过愚蠢,总以为王父会惦记,所以对王父诸多猜忌。朕可不会那样做,朕永远都不会怀疑王父。”
赵眘摇了摇小脑袋,人小鬼大的感慨。
有些人啊!总以为自己最看重的东西,别人也都在惦记。
殊不知,他们所在意的那些,白送给王父,王父都不稀罕。
就好像狗喜欢屎,别人路过就觉得是要跟他们抢,谁知道在别人看来就只有厌恶。
人啊!总喜欢自作聪明,以己度人。
自己可要时刻自省,千万不能成为那样的蠢货。
……
“王父,我才刚登基,我还只是个小孩啊!怎么有这么多的政务要处理?”
赵眘小脸苦瓜一样,揉着发酸的手腕,看着桌案上堆砌的比自己都高的奏疏就感觉到绝望。
郭京一边看奏疏,一边说道:“就是刚登基政务才多,等回头朝堂稳定了,就没这么忙了。”
郭京活像个哄骗小孩的狼外婆。
赵眘撇了撇嘴,说道:“您上个月也是这么说的,结果今天的奏疏比昨天还多。”
啪……
郭京把看完的奏疏,丢到赵眘面前。
“赶紧的,你不干难道让我干?”
郭京也看的眼睛发酸,头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