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十天,凶虎故意不收钱,然后又让人借钱给张继昌。”
“谁想竟是为了这一天。”
关羽算是听懂了。
这凶虎故意一边借钱给张继昌,一边不收水钱。
但时间久了,等这张继昌欠的钱多了,再一次要回。
如果张继昌还不了,那就只能拿女儿抵债了。
“这凶虎有何本事,为何人人怕他?”
关羽继续问老人。
老人盯着关羽的脸
“这凶虎的阿翁是郡贼曹掾。所以没人敢管。管了也没用!”
“去年有位从雒阳京师来的县丞,据说曾做过太子舍人,想抓匈虎,结果没几天就死在涑水里。”
“凶虎的阿翁过来,说是县丞不识水,系溺水而亡!就此结案!”
“可是,有人曾见那位县丞在游泳!这事很古怪!”
关羽听了,脸涨得通红。
但他已经加冠成亲,不能像年少时那般任侠轻狂了。
那边动静越闹越大。
这张继昌苦苦哀求,跪拜叩头,泪涕直流。
但那凶虎就是不理不睬,继续指挥手下拳打脚踢。
他明知道这张继昌无可奈何。
他就是要逼张继昌送女还债。
乡人见此,纷纷躲避,唯恐不及。
关羽忍不住了,推开老人,大喝一声:
“住手,这人欠你多少水钱?”
凶虎已经很久没见过有人敢管他的闲事了。
不由正眼看着关羽。
关羽也不回避。
眯着凤眼相视。
这在凶虎看来,可是挑衅之举。
凶虎拿起水桶,砸向张继昌。
张继昌本就跪着,上身被砸,向前一趴。
下巴磕到地面,牙齿咬到嘴唇,顿时鲜血直流。
关羽凤眼一睁,再次大喝:
“给某住手,这人欠你多少钱?我拿这车枣替他还了便是!”
凶虎可不会就此住手。
带着手下围了过来。
为防万一还抓过一根扁担。
然后用扁担一头插进推车上的竹筐里。
把竹筐内的枣子搅得四散落地。
接着笑着说道:
“你这枣子也不值几个钱。这么烂,我看要替他还钱,要多运百车才够!”
说完,一脚一脚踩踏摔落的枣子。
枣子的汁水碎肉四下都是。
凶虎的手下也有样学样。
一边继续挑衅,一边嬉笑打诨。
凶虎见有人起哄,有人跟随。
这胆子也越来越大。
从筐中抓出一把枣子,扔向关羽。
枣子砸到关羽脸上,身上,又掉落一地。
凶虎拿着扁担,指着关羽的脸,大叫:
“外乡人,我劝你不要惹事!”
“这桑泉,没人能够管我!”
“信不信,我今天就叫你走不出这桑泉!”
“再多管闲事,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凶虎企图用一连串的威胁,吓退关羽。
但关羽始终挺直腰板,不为所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凶虎见威胁不起效果。
于是对手上使了眼色。
手下四面围向关羽,有吐口水的,有谩骂的。
见关羽始终在克制。
然后就有人开始动起了手。
位于关羽背后的人,一脚踹向关羽膝窝。
这么高的关羽,让他有被压迫的感觉。
所以想让关羽跪下。
周围的人看着,为免被波及,散得更开了,走时还不忘把自家水桶提走。
只剩几个胆大的,继续看热闹。
张继昌也不敢说话。
即使有关羽为自己说话,他也不敢相助,继续跪在那里,等着凶虎处理关羽。
关羽看着对方拳脚相加。
是可忍,孰不可忍。
士可忍,叔不可忍。
关羽更不能忍!
只见他眼中寒光一闪。
一把抢过扁担。
照凶虎头上,一把砸下。
凶虎没有料到,真有人敢在他的地头闹事,一时不备,被敲了个正着。
眼前一花,瞬间像开了个颜料铺。
耳中一响,仿佛来到乐器坊。
当场鲜血四溅,晕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凶虎的手下也没想到,还真有人敢还手。
关羽自小力大,喜欢舞枪弄棒,好行侠仗义。
这一下更是聚集被挑衅已久的怒气。
连扁担都被打折了。
凶虎手下见凶虎倒地,于是想着要留下关羽,以免无法向凶虎家人交代。
但手握半根扁担的关羽岂是他们能敌得过的?
没多久,全部倒地,哀呼连连。
关羽也不管其他人,也不管自己的枣车。
径自走到凶虎跟前,一把抓住凶虎腰带,拎走就走。
走到一处盐水井,一把将凶虎扔了进去。
井不深,水也浅。
十月底,天已寒冷。
凶虎被水一激,醒了过来。
在井中怒斥关羽:
“你这外乡人,可敢留下姓名?”
关羽心想,这一人做事一人当,自然不能波及他人:
“某是解县关羽,今日之事,与他人无关!”
凶虎听到后,大叫:
“关羽,你记住,我不仅要让你,而且还要让你的父母妻子为你陪葬!让你的族人不得安生!”
“我外号凶虎,可不是白叫的,今日之事,绝不与你善罢甘休!”
“我阿翁郡中贼曹,你这奸滑大盗,逃不了的。”
说完大笑。
笑毕,他又接着叫道:
“快去找里魁,找游徼,找乡有秩,不要让这奸滑大盗跑了!”
这是要把罪名扣在我头上了。
关羽听了,一下清醒过来:
看来此人不除,我关羽永无安身之地了!
可是除了此人,我关羽同样无安身之地!
算了,只累及我一家人,总比累及一族要好!
于是关羽从井边找来洗衣石,一块两块,不断往井里丢。
直到凶虎的哀嚎声不再。
最后还抱来一块大磨盘,一把把井口封住。
四散逃开的人不由响起掌声。
但却没人敢靠近关羽。
关羽的脸更红了,他也不管众人目光。
更不管那推车与枣。
快步离去。
离开桑泉,关羽回到宝池里。
将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向家人交谈。
关羽父亲提起,解县关氏有一脉迁居太原,家主名叫关靖。
同为关氏子孙,虽各处两州,却是邻郡,应该也能照看一二。
最后一家人共同决定,让关羽夫妻收拾细软,连夜逃走,去太原投奔关靖。
而关羽父亲年老,不忍远离故土。
况且关氏在解县,也有些年头。
关羽已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最多是卖田卖地,积极赔偿!
发生争斗的不止桑泉。
还有益州巴郡。
巴郡板楯蛮叛。
天下哗然。
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这板楯蛮七个姓氏,由于射死白虎立了功,他们的先人世代是讲信义的人。”
“那怎么会叛了呢?”
“主要还是税赋太重。而且对他们任意役使鞭打。有人只能卖妻卖子,甚至到了自杀的地步。”
“为何不去陈诉冤情?”
“州郡使君不为他们出面上达。而天子又远。”
“哦,原来如此!”
刘宏听了,拿出高望送的董氏随身五药中的清凉油,抹了抹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