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大江两口子如吃屎一般难看的脸色中,阮轻轻噼里啪啦一通算帐,“……大娘,你们需要给我爸六百二十九块钱。”
听到阮轻轻报出的数,再看看桌上明显少了一半的帛金,亲戚们看两口子的目光顿时充满了鄙夷。
亲老娘的后事一分钱没出,还想黑帛金,吃相也太难看了。
众目睽睽,阮大江脸一阵白一阵红,不过他脸皮也实在够厚,一边让刘桂兰把桌上的帛金收起来,一边对阮大海说:“我家啥情况你晓得的,这钱我过段时间再给你。”
阮轻轻开口,“大伯,既然你们手头上紧,那这笔钱你们就不用给我爸了。”
闻言,两口子不由暗喜,然而阮轻轻后面说出来的话却把两口子的窃喜浇灭得干干净净——
“就当是我爸给爷爷的赡养费好了,按照每个月的数目,扣清为止。”
两口子心里不情愿,却又说不出反驳。
阮轻轻继续说赡养费的事,“爷爷每个月的吃穿用开销,我爸承担一半,包括以后爷爷吃药看病的费用也是。”
这很公允,亲戚和村主任都点头附和。
阮大江的脸色却难看下来。
家里的钱都被骗光了,老娘也死了,他只能通过老汉儿从弟弟手里捞点钱来填补损失。要是按照侄女的说法,他一毛钱便宜都捞不着。
这不行!
阮大江坐不住了,“大海,你要是觉得一百的赡养费用太高了,你说个数,我们再商量。”
阮大海看着面容枯槁的阮宏发,心里很不好受。
丧礼的这几天,阮宏发几乎没说过一句话,每天不是坐着发呆,就是望着李玉莲的遗像抹泪,整个人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岁。
作为早年丧妻的鳏夫,他很能理解阮宏发的悲痛。
他起身走到阮宏发面前,“爸,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五十的花销,你要是不想种地了,也可以来城里面跟我们一块住,好不好?”
阮宏发抬起凹陷灰蒙的双眼,望着阮大海看了一会,点头。
阮大江暗松了口气。
一个月五十,一年也有七百五,有了这笔收入,他们家的日子也能松快不少。
就在大家都以为赡养费的事就这么尘埃落地了,阮宏发忽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