盱眙县衙正堂,刘行举面色凝重,将昨夜所发生的事情经过,简单的讲了出来。
那些有幸,参加了昨日夜宴的人,皆是沉默不语。但是,听到刘行举提及,要共保盱眙城的时候,很多人面色沉郁了下来。
不为别的,他们其中很多人,都已经在天亮之前,将家中仆从交出。不仅如此,有些人自己,以及家中子侄,都已经被马行徼,强行征辟。
这些人,虽然心有怨言,却不敢言明。因为,马行徼昨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凡是不配合征辟者,都将被视为,李泽亮等人的同党。不是没有人,站出来以身试探的。可是,结果很荣幸的,就被请去和曹台智作伴了。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些人就是有心抵抗,也不敢表露出来。此刻,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等待刘行举安排他们的命运了。
至于那些,对昨夜发生的事情,还不是特别清楚的人。刚进入县衙正堂的时候,看到刘行举坐在县令的位置上,心生疑惑的同时,大多数人,还心有不忿之意。
一个泼皮,突然占据了县府。首先,让很多不熟悉情况的人,都认为刘行举在造反。
他们之所以,开始没有提出,任何的质疑。是因为,看到了谢康端坐在侧,便想要先弄清楚,究竟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这些人,虽不清楚,昨夜发生的具体情况。但是,多少还是听到了一些端倪的。
当刘行举说出,李泽亮和萧惠、曹台智三个盱眙要员,皆造反的话时,这些人心中惊骇不已。
由于,此前李泽亮等人,对盱眙封锁消息。因此,盱眙城内的百姓,并不清楚,李敬业已经在扬州举事的情况。
刘行举的话刚落下,就有人站了出来,质问道:“刘郎君,你说叛军就在盱眙周围。不知道,阁下口中的叛军,又是何人?李明府、萧县丞三位大人反叛,不知,他们此时在何处?为何,不将三位大人请出来,让我等弄明白,究竟是何人在造反!”
刘行举闻言,面色不虞,阴沉了下来。谁都能够听出来,此人话中的含义,便是在讥讽,刘行举才是造反的那个人。
就在刘行举,压不住心中怒火,将要发作的时候。一旁的谢康,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杜五郎,班头马大人也在此。难道说,你认为谢某和马大人,也有造反之嫌不成?至于,刘先生所言盱眙周围叛军,乃是在扬州忤逆的英国公李敬业等人。”
前面说过,谢康出身门阀士族,在盱眙可以说,是显贵中威望较高的存在。为此,当谢康站出来的时候,杜五郎的气焰,顿时被压下去了。
“先生哪里话。只是,突然被召来,忽闻作乱之事,心中不免惶恐。先生和马大人皆无表态,杜某更是心中不安。杜某认为,若李明府等人作乱属实,也当有先生和马大人主持大局才是。”
杜五郎向谢康谦逊的解释,话音却直指刘行举,表明他没有资格,能够主持盱眙大局。
对此,端坐在上首的刘行举,脸色更加的铁青。他当然明白,恐怕这正堂之内,一半以上的人,都和杜五郎有同样的想法。
看向杜五郎的目光,迸发出怒火,几乎能够将对方炙烤。但是,谢康现在已经站了出来,刘行举就明白,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谢康和马行徼两人,会将所有挡在他面前的障碍,全部清除掉。
有的人可能奇怪,为什么会选择刘行举。如果按照威望来说的话,谢康的应该说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相信杜五郎之类的人,不会站出来反对。
这件事,是在昨夜平定了囚徒军之后,马行徼出面邀请谢康,被他拒绝。最后,在马行徼苦苦相求之下,谢康依然决绝不应。无奈之下,马行徼只好将目光,转向了其他人。
可是,整个盱眙城内,有些威望的人。不是被抓起来,就是参加了夜宴,而且此前态度不明朗的人。这样的人,马行徼也不敢相信。
最终,他将目光,投向了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立场改变的刘行举。
虽说,这个家伙是地下势力的泼皮头子。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能够将盱眙城的地下势力,完全的利用起来。
如此一来,刘行举就坐起了,盱眙城明面上的主事之人。
杜五郎的质疑之词,瞬间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其中,还有一些,是昨夜参加夜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