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道:“也算帮我兄弟俩治家的,自然不是外人,该迎。”
三人一同向武家走,刘婆婆不禁长吁短叹起来,只说日子难过,饼铺都开不下去。
武松道:“大姐嫁个有靠山的,这饼铺能开上一世。”
“都头取笑了,福薄命苦之人,有什么能被人看上的?”
武松道:“我哥哥也是个福薄命苦的,偌大年纪不得安家,婆婆识得人多,有那相称的介绍一二,武松感激不尽。”
刘婆婆咂摸咂摸武松的话头,不禁心中通亮,若在从前,武大自然入不得她的眼,可如今不同了!武二做了都头,清河县哪还有人敢惹武大?
武植人虽丑陋,人却安分老实,只是不知媳妇心里怎么想……刘婆婆用余光瞄着自己媳妇,刘寡妇佯作听不见,只闷头前行。武松再不说话,先埋了这根,回头她们自会商议。
这一日武家厨房甚是尴尬,武大与刘寡妇心里有事,目光相触都似犯了大忌,只刘婆婆一句句试探,教二人好不难堪。
第三日,一天活计忙完,武松以相谢为由,强留二人坐下吃饭,饮了两杯酒后,武松径直道:“哥哥是个不会说话的,心地却纯善,刘家大姐我也熟稔,你两个都是行遍坎坷的,若不嫌弃我哥哥貌丑,便当个正事思量。倘若这事真成了,有我武二在,定保得这一家平安圆满。”
武大与刘寡妇一齐红透了脸,刘婆婆道:“都头逼得紧,容咱们仔细思量。”
武松笑道:“休怪我话直,金童玉女要相配,老树枯藤也想周全,都是男女事,哪有高低之分?咱们粗人学不了相敬如宾,却也能做贴心人,有人相伴,就免得一世孤独。”
这番话说完,三人俱都沉默不语,心里却敲起鼓似的。
武松伸脚在武大腿上一碰,武大受了弟弟的鼓舞,举起酒杯红着脸道:“走街串巷许多年,没一个人正眼看过武大,只刘大姐心地最善。在武大眼中,刘大姐也比旁人美得多,只是自家粗鄙丑陋,说一千道一万,都是我痴心妄想了!”说罢一饮而尽,眼圈也渐渐红了。
刘婆婆心里早就情愿,只是不知媳妇心思,急得心中冒火,也陪了一杯。只听刘寡妇低声道:“武大哥,奴家可没……可没说过不愿……”
武松朗声大笑,扑倒在地便拜了几拜,声若洪钟道:“长嫂如母,从此后俺武二便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