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到的餐馆想必高端雅致，价格不菲，主厨名声在外。鸢也摇头，以一种嘲弄又亲切的眼神望向一尘不染的苏先生：“苏先生有所不知，此刻的潮汕，才是最为热闹的。”

“苏先生有兴趣随我一同探访夜市，尝尝最为地道的潮汕砂锅粥吗？”

她一贯称他“苏先生”，从她口中溢出的这几个字，非寻常的尊敬与惧怕，反而带有几分亲昵，引得苏星邑欣然应答，唇角微扬：“嗯。”

两人驱车而来，鸢也将一部交付守陵人，亲自驾车领苏星邑前往记忆中的小店。

世间最深处的隐居并非浮华如苏黎世，亦非笙歌不夜似巴黎，而是这份市井间纯粹的喧嚣。

此刻已近两点，店铺依旧门庭若市，门外八只煤气灶炊烟腾腾，店面客满，门外还有打包等待的人。悬壁的无线扬声器时而播送：“您有一份新的美团订单，请尽快确认。”

苏星邑仰视飘动的灯箱，悄然默然。

鸢也笑着挽起他的手臂，带领他进入，唤道：“老板，两碗砂锅粥。”

老板抬头一瞥，先为他们的风华出众而一愣，旋即爽朗回答：“来了来了！二位里面请坐，马上就到！”

鸢也找着一张空位，小店客满未清理，桌上尚存油腻余渣。她抽出纸巾擦拭一番，方与苏先生落座。此地火热升腾，暖融冬夜之寒意。

回忆涌上心头，鸢也轻笑道：“苏先生还记得，那次带我离舰之后，你替我买的那碗潮汕砂锅粥吗？”

苏星邑微微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