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硬地扳过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指尖按在她仍在渗血的唇瓣:“听过这句话吗?‘情丝未断,自扰其人’。”
鸢也睫毛轻颤。
“你越是纠结我在布局中,究竟是出于保护你的意图多,还是图谋利益的意图多,就越证明你在意我们的感情,因为太在意,所以不容许一丝瑕疵,哪怕你明知真相,也不愿承认。”
前几天在巴塞尔小楼未竟的对话,此刻又被他提起:“我知道我做过的事让你对我心生怨恨,但鸢也,你因此全盘否定我对你的感情,这样对我公平吗?你心里清楚我为何留下你,何必用这样的话贬低自己,刺痛我?”
鸢也并未立刻回应,沉默片刻后才道:“你知道当我发现阿庭亲近我,其实是你精心安排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吗?”
她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我想,你为何不能把戏做得更完美些,既然欺骗了我就一直骗下去,别让我发现,那么我们或许还能安然相处,那时我还自嘲自己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
尉迟抿紧薄唇,看着她眼底泛起的泪光,掩去了清澈的眸子。
“其实是因为那时我太爱你,爱情使人软弱盲目,即使阿庭是我喉中的刺,我也因舍不得离开你而选择吞下,包括后来的李家姐妹,只要你向我低头,我就能为你一次次降低底线。”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告诉我,这世界并非黑白分明,成年人的情感本就复杂,我一味要求你的爱不能有丝毫杂质,是我过于苛求,甚至钻牛角尖。芸芸众生,谁能不在得过且过中度过。”
“你要阿庭,也要我;你要利益,也要我。你觉得要阿庭与要我不冲突,要利益与要我也不冲突,你没错,也没错。而要我接受你的观点的前提,是我仍然深爱你,沉溺在软弱与盲目之中,才能视那些‘小瑕疵’而不见。”
她的话语越来越犀利,尽管语气始终平静如水。
尉迟预感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眼中火花迸发:“鸢也,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