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何辜的道理她懂,但那有什么办法呢?她眼里容不得沙子,能接纳裴雅萱已属不易,不可能再给予女儿多少母爱。
事已至此,裴炳元动怒,儿子自作孽,这顿严惩在劫难逃,她便是去求情也不管用,没准还会增长裴炳元压抑的火气。
但若是裴炳元真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将天茗遣送出京都,她只能把裴雅萱的身世和盘托出,以保儿子可以留在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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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
案上摆放了众多牌位,炉鼎中插着三根香,燃起淡淡白烟。
裴炳元跪在蒲团上,面向裴家祖辈的灵位,腰背挺直,衣着打理得一丝不苟,神色庄严肃穆。
“家主,大少爷带到。”老管家的脚步停在祠堂门外,向内知会一声。
裴天茗心情忐忑。
等了许久,裴炳元仍然板板正正的跪在那,既不说话也无动作。
似乎没听见管家的话。
裴天茗这么认为,他还寻思着要不要再叫一声,声音喊大点,全然忘了祠堂内不得喧哗的规矩。
老管家却心领神会。
他后退一步,道:“大少爷,您可以进去了。”
“父亲没让我进。”裴天茗这时候倒懂起事来,父亲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
男人杵在原地,半步不移。
老管家的嘴角略微抽搐,现在知道听话,早干嘛去了?
家主没亲自开口,那是单纯的不想搭理你,你心里没点数?你缺心眼看不出来?
好歹也在家主膝下长大,父子相处生活了二十几年,父亲的脾性你是半点都没摸到,这点眼力见也没有?
真愿意听家主的话,他十年如一日的叫你安分守己,叫你别惹祸,叫你学着经营公司,你咋一样不听,全当耳边风?
废柴尚且能烧火,你是在娱乐圈发展几年一事无成,还天天惹家主上火!
谁家摊上这么个儿子,可谓倒了八辈子血霉。
老管家看着他,挤出笑容,“大少爷尽管放心,家主命我去请您之前,事先吩咐过,您来了直接进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