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盼儿感激的冲郑海妹一笑。
“阿姐,我不想成亲。”
傅盼儿转头看了看奋力挣着锁链的景礼,眼神复杂。
“养着他也不碍事,只要是我给的,给什么吃什么,猪食狗食他也吃得。”
傅盼儿先是摸了摸院里养的黄狗,又把鸡鸭鹅赶回了笼,最后走到牛棚前时,才正眼看了看站在原地,双手不断捏皱衣摆的景礼。
“盼儿,摸摸。”
傅盼儿把手放到他头发上,像抚弄黄狗似的抚弄了两下,景礼脸上才有了笑容。
几年前她与景礼一同坠海,竟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她自小在京城长大,不会水,原本以为景礼一直养尊处优,定会与她一道葬身大海。
却不知文太后为打磨景礼心性,完全服从于她,又怕担上苛待皇子的罪责,就想出了水牢这么个落不下皮肉伤的阴损法子。
景礼每每犯了错,就要在宫人监视之下被关上一夜,时间久了,苦中作乐就学会了些凫水的本领。
当日两人一落入海中,就被汹涌的激流卷入了海里,傅盼儿昏沉中依稀记得,是景礼拖着她浮上了海面,抱住了棵浮木。
后来两人被渔民所救,再醒来就是在琼州一个渔村中了。
傅盼儿醒来后面对一群说着听不懂的方言的老乡,又看了看身旁为救自己而脱力昏迷不醒的景礼,流着泪狂笑了好一会儿。
后来郑海妹夫妇来了,乡亲们才得以与傅盼儿沟通。
郑海妹问及傅盼儿与身边男子关系时,傅盼儿只说她与此人不识,只是同坐一船而已,遭遇海寇举船被烧。
琼州自古即是贬谪流放之地,前朝曾有一位文采斐然的大官被贬来此地,获赦北还时死在了路上。
被贬琼州乃是仅次于满门抄斩轻一等的刑罚,世人皆道琼州是穷山恶水之地,可当傅盼儿亲身而至时,才发现这里竟似天上人间。
琼州岛茫茫隔绝于海外,相距京城千里,曾经闭塞落后,尚未开化,岛内有毒蛇猛兽,遍地瘴气疟疾。
但岛上并无明显四季之分,长年温热,气候宜人,海产丰富,百姓淳朴善良,热心好客,得知傅盼儿是落了海难,遭了海寇流落于此,帮了她许多。
自前朝那位官员被贬于此后,并未因为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而放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