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怀远夫人看着也是回不来了,那几家铺子从前在京城真是风靡一时,如今也倒闭的倒闭,出兑的出兑,真是令人唏嘘。”

“这姨娘就是个祸水,听说长相虽妩媚,却远不及原夫人的一根手指头,就算救过将军的命又如何,本末倒置啊。”

若是搁在平时,傅大嫂定要缠着小太监聊到口干舌燥,可眼下听了祸水这个词,又想起女儿的嘱托,八卦也没心思讲了。

前天夜里柳冰清的生产过程极尽痛苦,她没生养过孩子,可却从没听说过有人分娩时如同她一般,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肚皮里面一点点撕开。

生了一半她便疼得晕过去了,催产的汤药灌下去,稳婆们又是推肚子又是进去探扯,最后随着哗啦的一声,与孩子一道出来的还有些浓稠的液体,溅了接生的稳婆一脸。

一股浓烈的腥臭瞬时弥漫在暖帐里,那稳婆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孩子,便呕了一声拉开帐子,接着地上的盆呕起来。

帐子一掀开,味道散开漫了满屋,一屋子的婆子丫鬟都不约而同捂了嘴,也顾不得产妇不能见风的事了,立时打开了门窗通风。

倒过来气之后,有个胆小的丫鬟看着纱帐后榻上一动不动的柳氏与她两腿之间依稀可见的孩子,哆哆嗦嗦地问向身边稳婆:“大娘,这是什么味儿啊?小公子……怎么一动也不动啊?”

稳婆经验丰富,见过孩子生下来不哭不动的,照着屁股来一巴掌就好了,只是这味道……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几个婆子互相递了眼色,硬着头皮上去掀了帘子,看清楚刚诞下的那男婴之后,几个婆子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几步,还有一个直接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死……死的,都,都烂了……”

屋里连连的惊呼,还有胆子小的丫鬟已经哭了出来,没人瞧见一直站在门扉旁边的芝芙,嘴角浮起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抽搐。

芝芙是柳冰清房里的大丫鬟,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表情,一脸焦急地喊:“找个布把小公子包起来,你们,去看看姨娘可有什么不妥,我去禀报将军!”

芝芙跑去寻了正在西院堂中会客的叶桓,说明了情况。

叶桓高大健壮的身子晃了两晃,唇上的血色也霎时退了干净,叶管家撑着苍老的身子,还上前扶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