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敬笑呵呵地说道:“这是姜姑娘吩咐的,说殿下在军中练就了一身炙羊肉的好本事,今日想烹给陛下尝尝。”
梁帝闻言脸上倒是有了几分笑意:“哦?果真是要娶媳妇儿了,有些长进了,还知道孝敬老子了。”
梁弈暗咬了咬腮上的肉,心道这个丫头真是个爱操心的命,让她去休息她还不忘替自己想好哄梁帝开心的方法。
梁帝喝酒赏月,梁弈瘫开长腿挽了袖口,戴着手衣翻动羊腿,虽然夜色仍然清幽若深潭,可留月宫中闪耀着火光的这一隅,却渐渐暖了起来。
梁弈把羊腿翻好了面,压了压木炭因着油脂滴落而窜腾的火焰,拿帕子净了净手,拎起了酒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
宫里的酒都是给皇帝和宫妃们饮用的,多是早些年从越国流入的瓷身长颈细口的精美容器,梁弈却大咧咧的直接拿起来往嘴里倒。
梁帝嫌弃的睨了他一眼:“眼下是在宫里,你从前在军中养的那些习惯还是得改改,以后若做了储君礼数更是不可失。”
“湄丫头那般温文尔雅之人,从前在越国是奉旨嫁于叶桓没得选,可又是怎么瞧上你这种……”
梁帝瘪了瘪嘴,嫌弃之情溢于言表,最终还是没把话说绝,润了口酒入喉。
梁弈却不以为意:“若是提及体统一事,父皇也没什么资格教训儿臣,私下里不是也老子儿子的改不了口。”
梁帝被噎得说不出话,嘴角却还是噙着一丝笑意的,今夜有儿子陪在身边,宫里还有他中意的姑娘,这留月宫,好像又像从前一样,有了鲜活的人气儿了。
梁弈话锋一转,开口问道:“今夜发落了王氏,二哥自是不会乖乖束手就擒,便是他肯,他那些叔伯舅舅也定是不肯的。”
“他们费尽心力培养了二十余载的势力,就是为了扶二哥登上皇位,如今被咱们当着面掀了老底,名正言顺登位的机会泡了汤,也就差不多该狗急跳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