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荃听了这话才稍微顺过来些气,嘴里却仍然抱怨着:“好什么好,好容易战事停了,能回老家过个消停年,老夫这几日打马吊牌运正顺着……”

“你那些个护卫个顶个的像鬼一样,老夫正摸着牌也不知道他打哪冒出来的,险些把我个年岁大的牌搭子吓死,还是老夫施了针才救了回来。”

姜湄闻言实在再忍不住笑,用葱指掩了口,双肩轻轻颤动着。

梁弈同他说过,前次梁弈突然着人去把胡先生请来时,他正好在如厕,如今又搅了人家新年的休沐。

姜湄起身向胡荃行了个深礼:“胡先生,此次阿弈乃是为救人而伤了经脉,扰了您清净实在抱歉,不知小女子点一盏茶奉上,可否消弭些许先生怒气?”

胡荃哼哼着说道:“丫头说的话比你小子中听多了,点茶法好啊,老夫年轻时在越国边境的茶坊里喝过一次,香气沁脾……”

姜湄颔首:“眼下没有衬手的工具,容我去准备一番,先生或可先为他瞧瞧伤势,到底要不要紧……”

姜湄出了门,胡荃才捋了捋胡子走到炕沿前坐下,“这丫头倒是个伶俐的,对你也上心,难怪你那时险些自废右手也要救她。”

梁弈心里美滋滋的,伸了手腕给胡荃搭脉,话音一转又说道。

“胡先生这马吊怕是近日里也打不上了,年后……可能要打仗了。”

胡荃闭着眼睛听着脉:“就知道那时候被你请出山晚年就落不得消停了,倒是你这身伤,若是想要好得快些,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老夫这身老骨头都快被马车颠散了,今日且让我歇歇,明日一早叫外屋那几个丫鬟备好浴桶和热水,我便为你施针调配药浴。”

“你这经络伤得厉害,淤堵之处也有不少,强行通开疗愈会犹如万蚁噬身,怕是你家那丫头免不了跟着伤心喽。”

梁弈脸上倒是未见一丝惧意:“劳胡先生费心了,本宫赶时间,打完仗回来还得忙着办喜事,倒时还请胡先生做个见证人,本宫定送套玉石雕刻的马吊给胡先生做个谢礼。”

胡荃差点没收住笑意,抿着嘴捋着胡须,拖着长音恩了一声。

“算你小子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