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小小的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叹了口气说道:“国家被父皇治理成这个样子,我作为皇室之人,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却实是饮百姓血啖百姓肉,实在无颜面对天下。”

“父皇虽宠爱我,却从未依照我所献之策拨乱反正,我如今才满六岁,便是父皇当真会传位于我也是多年以后之事,要我眼看着百姓再于苦海中浮沉十数载,我做不到。”

“况且五哥对皇位觊觎之心昭然若揭,文妃母族势力深渗朝野,父皇不敢立我为储也是怕着他们母子狗急跳墙篡位夺权。”

姜湄皱眉听完,顺着他的思路继续捋下去:“殿下你这一被掳走,想必朝中定然已掀起了轩然大波,皇储之位自然而然就成了五皇子的囊中之物……”

“便是陛下坚持不立储君的话,朝中各股势力也会尽数向文妃母子二人靠拢,届时就算你能活着回去……”

姜湄眉眼间尽是担忧,不安地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却只是淡淡说道:“没错,父皇一向软弱,或许就算我能回去,最终也会死在他们母子手里。”

说罢给了姜湄一个赞许的眼神:“你倒是不笨。”

姜湄苦笑道:“皇室之事与府宅之事也都差不了多少,我自小也见了不少为了争夺家产地位大打出手的,更有甚者连旁人腹中的胎儿都不放过。”

柳冰清一直漫不经心地听着,她也听不太懂他们说的那些朝堂上波谲云诡之事,倒是姜湄最后的这一句,她听得真真切切。

憋着不说话也是难受,她也插了句嘴道:“我爹打小就告诉我,这世间就是弱肉强食,他打猎为生就是因为他比动物强。”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皮继续说道:“若是能被旁人害得落了胎,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