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过了谷间小路,转过弯却被眼前的景象又一次惊住。

这是一片面积巨大的红色花海,月光清冷微微泛白,却还是掩盖不住这些花娇艳欲滴的红。

每当有风拂过,眼前便犹如血海翻涌一般,让人并觉不出什么美感,反而透着一股子森诡寒意。

梁弈缓缓踱步而上,也久久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脑中飞快思索着却想不出答案。

“这是什么花……”

姜湄下唇抖了抖,上前俯身用手拨过一株花耸立的花杆,颤声说道:“是……阿芙蓉……”

梁弈诧异转身,姜湄不匀地喘了两口气,细细说与他听。

“我自小喜爱侍弄花草,园林花卉的书我尽数读过,亦是偶然间知晓了这种名为‘阿芙蓉’的花种。”

“然各部典籍中对它的描写却是极少,甚至有种避而不及的意味,我又多方查看了好些民间古书,才知晓这种花的用处。”

“这花曾是我越国地界内独有的品种,艳丽无双,却无甚味道,起初人们只觉得此花娇艳用作观赏,后却有医者发现它的果实对头疼脑热、痢疾等病症有奇效。”

“慢慢的,人们又发现它诸多好处,入膳则味美,萎靡气虚之人食之则精神矍铄,百姓渐渐把这东西当成了滋补圣品,越国当时的皇帝便下令全国大肆培育栽种此花,还为它取了‘阿芙蓉’这个美名。”

“然而过了几年之后,人们渐渐发现已是离不开这花果,若是几日不食便心肝若烧,骨如附蚁,还有人说吃了药便会飘飘欲仙,如梦如幻,后来,就连皇帝也染了瘾。”

“康健的人不敢再用这东西,然而那些已经对这果实上瘾的人却越吃身体越是虚弱,没几年便死了近半。”

“至此,人们才知晓,这花非但不是什么滋补佳品,反是具有让人噬则成瘾的巨大毒性,当年宫中太医以身试药,将死之前留下定论言‘其止病之功虽急,杀人如剑,宜深戒之。”

“当时的越帝驾崩后,太子即位,当即便下令焚毁全国阿芙蓉花田,若有私藏不履的,就地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