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由你执笔,帮我给将军写封信,我前些日子被姜湄欺侮的事便不必写了,想必东院那位寄出前也会拆开审看。”

“便挑拣些情话写上去,再说说孩子长得极好,我与孩子日日盼着他返京便是了。”

芝芙面露难色:“姨娘,婢子……不会写情话啊。”

柳氏闻言瞪了她一眼:“蠢货,我若会写还要你做什么?你不会出去买几本话本子诗集什么的依葫芦画瓢吗?”

芝芙依言买了本书摊老板极力推荐的《月夜情诗》,主仆二人一边翻着书,一边往信纸上誊写着。

芝芙念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句时,柳氏想到她与叶桓一起整十年了,便兴奋地说道:“这句好!这句什么意思?”

芝芙用笔杆挠着此前被柳氏砸伤的额角,留了道小疤,此时正泛着痒。

“奴婢……也说不好,看意思应该是述说思念的诗吧?”

柳冰清拍了一拍桌子:“就写这首!”

叶桓收到回信时,脸上扬起笑意,然他细一看,这回信竟有两封,一封字迹娟秀,柔和中又仿若透着一丝风骨刚遒,他知道这封定是姜湄的。

然而姜湄信上只有两行小字:“家中一切都好,将军安心,保重。湄字。”

叶桓有些失落,目光落在“保重”二字上,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会。

后他又打开那封字迹歪扭的信,才明白这是柳冰清寄来的,他知晓柳氏不识几个字,也不知这封信是如何写下来的,思及此他微微有些动容。

然看了信上内容,他又皱起了眉头,这信中洋洋洒洒写了满满一整张纸,却是驴唇不对马嘴,能看出是东拼西凑而来。

最让他哭笑不得的是,题前的诗竟是这一首,他还没死,柳氏居然写了首悼词来。

叶桓摇了摇头,将信纸折了起来塞回去,他又小心翼翼地收起姜湄那封带有淡淡馨香的信,放在了自己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