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柳冰清被放出来,学聪明了。

她是没见识,但她有野心,也是这野心促着她一路从山中荒村,到了京中一品大将的宅子里做起了主子。

这几番折腾下来,柳冰清深知在这注重礼制尊卑的都城中,权力便是天。

她对芝芙非打即骂,芝芙被砸得破了相也得受着。

正妻打罚妾室,纵她怀了身子也只能受着。

宫里娘娘一句话,又得乖乖地放她出来。

柳冰清这才意识到,靠叶桓不如靠自己,若是姜湄出了什么祸事死了,或是犯了什么大错被休弃,她才能真正过上舒心畅意的生活。

时隔一月,叶管家兴高采烈地来报:“夫人,将军寄家书回来了。”

姜湄看着信封上叶桓苍劲有力的笔锋,勾勒出四个大字:吾妻亲启。

她与叶桓成亲数载,叶桓此前从未寄过家书回来,姜湄不拆信也自然晓得,他是牵挂柳氏与腹中孩子。

她差人叫来柳氏,让瑞秧读与众人听。

瑞秧朗声读到:“桓已至边关,然敌军迟迟未有动作,日夜不安。思及家中诸事,累吾妻甚多,桓深感有愧。惟愿湄儿谅为夫于心,待到还朝之日,再与湄儿细细诚言。夫桓字。”

寥寥几语,字里行间却尽是姜湄,姜湄心中暗自疑惑,为何叶桓只字片语也未提及柳氏?

柳冰清置于膝上的手渐渐攥紧了帕子,她抬头望向姜湄,她这是特地叫自己来炫耀将军来信,信中却尽是透着对姜湄的思念?

姜湄平视着柳氏的眼,开口道:“这是将军头回寄了家书回京,你若有什么想说与将军,回去拟封回信,我会一同差驿官送去。”

回了西院,柳冰清问芝芙:“你可识字?”

“回姨娘的话,婢子识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