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清瘦至此,能想到那几年受了多少苦。
可是,这更像是对侵略者的控诉。团圆后的顾家人,在这场沉默的年夜饭里,无声地控诉着这场战争带来的后果。
他们尚且还能团圆,那些因战争殒命的人呢,是战士,是平民,是妻儿,是父兄。
也都是只是普通人,是血肉之躯。
胜利后的第二个大年夜,经过这一年的修整,百姓的日子刚刚好些,可是,会持续多久呢?
在座的人,何尝不明白。
今晚凌飞的控诉里,还有对未来的担忧。和变换敌对那方的忐忑和纠结,他都明白的。
被歌颂为战斗英雄的疏阔男儿,于长空搏杀的血肉战士,也只有在家人面前,才敢露出这脆弱的一面。
他们都没得选择,至少目前是。
唐初为了信仰,只能流着血泪向前。凌飞为了不辜负唐初心中的盛世和平,只能,只能怎么办呢?
退伍吗?哪有那般自由。
它为之奋斗不止十年的飞行事业,他奔赴国外,忍着嘲讽和看不起学会的飞行战术。
这是相悖的,也是无解的。
凌飞心里显然已经有了想法,他和唐初,已在不同阵营。
唐初做的种种,执意从云城回来金陵,又刻意要去的保密局。这些信息,当然还有,她和白霜小声的商讨和嘀咕。唐绍元对她的纵容和默许,更是为了支持她不给她添麻烦,忍受着千里之遥的别离。
阿初啊阿初,我该如何做呢?我们,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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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些,也只是心底的小声呐喊的声音。像是有左右两个小人,在争辩。
没有结果。
今晚他说的这些,也给了自己一颗强有力的定心丸。
她的阿初,还在。
他的阿初,还在他身边,没有离开。
而他,也还没有做出让她伤心失望的事。
在这絮絮叨叨地控诉里,凌飞被架着回了房间。院外冰冷如霜贴,屋内温暖如春城。
帮他褪去外套和长裤,脱掉鞋袜。火盆上温着的水,倒在盆里,给他细细擦着。
“凌飞,你何必呢。那些事,过去那么久了。”
原本定下全家一起守岁,她和凌飞也没参加。青禾走近,提着一壶热水。
“泡泡脚吧,这天真冷,担心你身体受不住。泡泡脚,睡觉也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