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都会在书房中静坐写些新奇的毒方,要不就去采集些毒草以及毒物研制成粉,以身试药。
自那以后,我每日都能看见我的毒方下会多出几行字。
不用细想便知是元栩写的解药方。
时不时他还会写上几句评语,类如:简直是小儿科,这张不错有一点难度了,这张也就还行吧 ,这太容易了......
倒是省去我的研究了,我直接在这解药的配方中找出几个方向,重新配了毒方,甚至自己试药。
好几次我醒来都能看到某一张幸灾乐祸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又是元栩把他的毒解了。
越到后头,元栩幸灾乐祸的脸也变成了严肃的脸:“你非跟你的命过不去吗?”
我咳了几声,只说:“与你何干,我又不曾让你救我。”
这一来二去的,他像是不知疲倦般非得要和我较个高下,我只要试毒,他必给我解了。
我只要配毒方,他必给我写出解药方子。
我不理他,他就跟着我寸步不离。
他也实在是聒噪,开了口便喋喋不休。
后来有一日,蓬莱城的城主身患重病一事,已然传到了鹤城,听说赫连城主正在广招名医请去府上诊病,必有重谢。
父亲这一角色在我心里倒是未曾留下什么好印象,只是母亲因他日日伤神,我心疼母亲才越发不喜父亲。
除了偏袒姨娘之时,他确系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他对不起的自始至终都是我的母亲。
他这慢性毒药终于是发作了,可母亲却看不见了,母亲该看到的,该看到他这般备受折磨的样子。
可说到底,在这世上,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折磨是一回事,保住性命便是另一回事。
所以,我也有了私心。
那日我见到元栩时,有意无意的提起了这档子事:“听说蓬莱城的赫连城主身患奇毒,正在广寻名医,想来你应是有兴趣的,怎么没见你去?”
“哦?这几日我都在宗门处理事务,消息不大灵通也是正常的。你怎么突然与我说起这事来了?难不成这药是你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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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不是。”
元栩的视线好似有层深意:“噢...那我懒得去,既是广邀名医,又不缺我一个。”
我咬了咬牙,想说什么时却还是止住了:“随你。”
元栩离开后,我便启程回了蓬莱城,那是六年后第一次踏入这个满是回忆的地方。
没想到,我会在赫连府遇上了元栩。
元栩看过来时,只是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沉默了会儿才问:“为何?”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从来不会提起任何不相关的人或事,若不是有缘故在其中,你又如何会提起赫连城主其人?”
我与元栩相识一个月,他竟如此了解我。
不知为何,我的心跳的有些快,六年来我已经不想再提及任何有关以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