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难道看不出来,现在的朝廷已经不是您期望中的那个朝廷,皇帝也不再是一个明君,您——”温照凛还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突然明白,他应该是劝不住了。
老国公精明了一辈子,会看不出来吗?
果然,他的话音落下,老国公就摇头说道:“朝廷的确不是以前的朝廷,当今圣上的所作所为我也一清二楚,但是我霍家世代沐浴皇恩,先帝对我,更是有知遇之恩,临终所托,我一刻也不敢忘。”
“纵使皇上不信任我,不让我参与朝政,我什么也做不了,唯今能做的,也只有用这一条命来报答先帝了。”
他不得闫曜梁信任,所以这些年不能报答先帝的恩遇,而今既然闫曜梁需要,他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助他。
镇国公说完,帐被陷入了短暂的平静,温照凛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杯壁,半晌才开口说道:“国公所言,我明白了。”
忠诚二字,沉重又充满了无奈。
“闫曜梁鸟尽弓藏,他日若国公需要,我会帮您保住妻儿。”
他听出来了,国公此行,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他劝不住,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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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闻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只手放在兵书上静静的抚摸着。
“你我立场不同,他日在战场相遇,我不会手下留情。”
温照凛闻言,了然的点点头,“我也会全力以赴。”
“如此,甚好!”
温照凛只在老国公的营帐内待了一个时辰,他趁着夜色而来,最后也借着夜色而去。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又合上,里面再一次恢复了寂静,老国公独自坐在椅子上,满是皱纹的脸上,很难窥见些许的动容。
他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作,目光没有落在实处,不知道是在思考问题,还是思绪已经走远。
他一早就料到了两人今日的见面,但料见了跟没料见结局并无不同,他摆脱不了朝廷,注定无法如温照凛的意愿。
唉——
若是换个时间,二十年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追随了他,可是啊……
温照凛没有离开大庸关,他在这里逗留了好几日,期间两次去拜访镇国公但都被拒之门外,无奈,他只能暗中给老国公送去了一些东西,聊表心意。
进展不顺,他也没有了留下的意义,转头便回来阙州城。
当然,相比于温照凛的不顺,远在汴京的闫曜梁就顺利多了。
汴京这些日子动荡不安,但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并且已经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了!
出于对亲生儿子的重视,闫曜梁在一个夜晚离开了皇宫,踏上了去宗人府的路。
时隔多年,宗人府的大门再一次打开了,寻常都是昏暗寂静的地方,今日难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闫曜梁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挪着步子往宗人府里面走。
而大皇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