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中几个字,若加斟酌,当可拨云见日,锦上添花!”琴童不紧不慢地说道。
书生一愣,冷下脸来,沉声道:“哼!那你倒说说看,说得在理也就罢了,说得不对,看我不打烂你的狗头!”
“这‘春草绿幼云飞白’一句,‘幼’字用的很不错,将春草之嫩描述的淋漓尽致。可是,如果这‘幼’字换成一个‘茸’字,当可更显其幼嫩之形,两字之别,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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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绿茸......绿幼......"书生听了,在马上暗自比较起来。
琴童接着说道:“而‘云飞白’,不如换成‘云色白’,否则,‘飞’字过于灵动,反而坏了春日慵懒之感,而‘色’字,更显春色宁静。”
书生在马上默然不语,琴童又道:“后半句也是如此,‘想君跃马好仪容’,‘跃马’固然气势非凡,但一则坏了春日踏青之妙,二来一跃之下,仪容安得闲适清雅,谈不上一个‘好’字。所以不如改为‘想君骑马好仪容’,这前后两句,才能于悠闲处见春光。”
“哼哼,你这狗奴,敢教训起主人来了!给我站定了!”书生听琴童评判字字珠矶,却不喜反忿,恼羞成怒,在马上喝道。
琴童叹了口气,无奈停步,任凭书生抡起扇子一顿猛劈。这次不敢再扑倒躲避,便举手挡格,硬生生忍住。见书生犹自没有收手之意,只得说道:“阿郎,再打便打累了,还是停手吧。如若我受不住再落地一回,又是一番晦气。”
书生一愣,就此停手,喘着粗气叱道:“哼,姑且饶你一回,不要把我这把退之先生题字的扇子打坏了,你的狗命不够赔这把扇子的!”
琴童一言不发,只能摇摇头,卷起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滴,牵起马儿,又往前走去。
书生依然在马上摇头晃脑地吟诗,只是已悄悄地将诗句念成了“春草绿茸云色白,想君骑马好仪容。”
主仆在道上走了不久,那山道浅浅宽阔,便下到平原之上。只见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直指远方。又行得数里,便见河中府城的城头在望。
来到城门,正要进城,守门的兵士见书生鲜衣怒马,想来颇有油水,长矛一挺,喝道:“兀那书生,却是何处而来?莫不是朝廷钦犯!且住!拿过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