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衣自然一怔,“储妃此话何意?”
难不成,还当真要殉掉几个?
就见眼前的储妃忽地一笑,“我只是觉得,跟着时间长一点的,有资历些的,不若跟去守陵,也算是最后侍奉天子一场了。”
这话说的就比较有针对性了,叔衣领悟得也快,投过去带有深意的一眼,问:“那储妃觉得,这时间该定多久才好呢?”
时间,是最好的一条暗示。成帝登基的次月王美人就入了宫,同一批进来的女人们,到如今不是死了,就是膝下有子嗣的,只有一个王美人平安且无宠的活到现在。
“不若服侍了有二十年的,就跟去东山罢。”她抬眸审视上去。叔衣果然就对准了人,沉吟片刻,“储妃容奴多嘴问一句,是不是王良娣犯了什么错?”
如今看来,郑皇后亦有心与她成为一个利益体,所以她并未想着隐瞒,就悠悠然回答说,“皇孙宴上邕城侯的那句话,是出自王美人提醒。”
“是她?”叔衣同样一惊,猛然回忆起那时,邕城侯突然来的一句话,后来也让娘娘气了许久,回兰房殿足足骂了好一阵才过去,竟不想后头还有那王美人的事。
申容安静打量着叔衣,容她自己消化一会后,再接着把今朝许林君的话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
末了语气里暗藏几分委屈地道,“我啊,只想等孩子出来,过几年安生日子,阿慧是个性子单纯的,可她姑姑若藏了这个心,保不准之后还要闹事,我想干脆送出去,让她也跟着东山的风吹吹,人性子就不那么燥了。”
“是,要真是如此,确实也——”叔衣跟着垂眸应声,思忖了片刻后,方才沉重地道,“奴回去定和娘娘禀明了。”
申容是亲自送叔衣出去的,在门边目送过,恍惚间见大院远处几道身影,等步子再迈出去一些,想要看清楚了,那些人又返回去了。
只远远瞧见跟在最后的是两个黄门,不过也是两抹青灰的背影,都没看清脸。
“是殿下。”守在廊庑的人吉悄声回说。
申容就一怔,对上今日清早章昆宫殿前的事,这下才明白过来——这是这位尊贵的太子爷情绪其来有自,是在和自己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