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罢。”她就再笑着开了口。
这些时日郑皇后吃住都在章昆宫,赵氏子们也被养在了西偏殿里头,成帝每日服了药后,就休息在后室的帐中,两道流云的丝帛行障一挡着,也难一眼看到里头的情形,不过远远瞧着,确实还活着的,只是面色苍白,须发皆银,虽偶尔也会翻个身,但总体动静不算大。
该不会是下药了罢?
这想法从申容脑中一闪而过,随即就挪开了目光。
便是郑皇后和刘郢联手将成帝弄成这样,这事她也只能保持缄默,毕竟在这样一个局势下,她这个储妃和皇后、太子,乃是一体的。
从后室退出来后,婆媳三人于案几前对坐,轻烟在日光下朦胧,隔着一道帘幕,甚有乐倌弹拨几声琵琶,与方才里头的场景半分不符。
不过只寒暄了几句,郑皇后秉着不让申容多疲惫的心,便示退了她二人,还颇为贴心地唤上叔衣去送。
才行至回廊上,就遇见了赶来的太子,倒是连着有几日都没见过他了,长冠袀玄,腰间配了把长剑,显是从外头回来的。
申容由茵梅扶着往前。“殿下”一声才道出,就与他擦肩而过,瞧着样子不像是没瞅见她,可偏偏步子一迈,很快就进去了,连正眼都未对着这头。
乃是身后的中官海三行了礼,又拢着手匆匆跟过去了,
她遂低下头,还有些懵怔的,立在一旁的许林君也些许手足无措,叔衣左右瞥过,倒是先和善地笑了两声,“估摸着是事急,殿下要进去说话?”
“是,方才来的步子就急切。”茵梅不愧是叔衣带出来的,脑子转动地也快,迅速接了这话。
好歹是在外头,又不止一个贵人,申容自不能轻易垮了脸下来,再者她也没多嗔恼,估摸着真是有急事呢?储妃脸上的笑就也恢复得快,朝刘郢的背影行过常礼,由大宫女搀扶起身后,又对着同样行过礼的许林君笑道,“我这会正想透透气,我们要不要去后头的凉风池走走?”
“好。”许林君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