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小南山时已值傍晚,此处并未下雨,二月的草场和年底冬日一般,一地清霜、满目枯黄,不远的栅栏边还有两三奴仆清扫积雪,这座园子因为它的主人长久未至,略显萧条,好在此处天气还算适宜,最后几缕夕阳投射在早春的京畿地上——释放出令人身心舒适的暖意。
便是这副不算太好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
园子里的奴仆早将房舍收拾出来,太子的几个侍读同前年一般,候在门口接应太子夫妇。
申容提裙才从马车上下来,首先朝着个子最高的苏泓看去,许久不见,他倒是终于有肉些了,肩膀都厚实了不少,不过面色很是憔悴,也不知道这段日子经历了什么。
正好遇着苏泓朝她看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拜礼,她便微微一笑,大方回礼。
夜里太子同那几个青年侍读到另一处院子说话,申容和两个大宫女在寝屋整理着在这小住几日的衣物,连带着太子的东西也一一归置好了。
“等之后回了宫,你们看找个什么借口,把下午那个杨氏打发到西宫去,找个脾气好些的老媪带着,也不必闹太大动静,尽量找个妥当些的理由。”
茵梅和元秀对望了一眼,皆不解其意,元秀问,“为何?”
不过才出声,就被茵梅用手肘撞了一下,主人的心思又岂是她们能去问的,兴许就是下午那一出让储妃厌恶了呢?她们自己都能看不下去,更何况是储妃了。
申容回身跽坐妆奁前,示意她二人来拆发,“是殿下的意思,估计——是下午那出惹着他哪儿了罢。”
“也好。”茵梅一面过来,一面就跟着回应了句。
主仆三人并未把话说透,却都是各自知晓的,人吉拒了她她都还不肯走,讨宠的模样未免太难看,这话要是太子自己亲自提起来的就更好了,连这个被争的人都不喜欢这样,以后太子的后院里,也能少些多心思的人了。
茵梅和元秀这时心里的得意,倒比申容这个太子妃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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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个多时辰,太子才回来,尽善同两个年轻些的小南山奴仆替他褪衣解带,腰间挂着的玉环往那案面上置去,长冠、玉簪、革带逐一摆好——正因太子来得少,所以这里的奴仆也格外上心,甚比宫里的那些个小黄门还要谨慎。
里里外外都候着人,一件极小的事都能有两三个奴隶去分了。
太子已经往一侧行障后沐浴去了,申容点好博山炉里的香饼,从侍女说中的托盘里接过寝衣,伫立在了行障旁——储妃要亲自侍奉储君,小南山的奴仆们也懂意思,只需尽善稍稍咳嗽一声,就鱼贯弓腰退了出去。
“奴婢就在外头,您有事唤就成。”尽善如是说。
等茵梅和元秀也退出去了,申容才毫不避讳地往里进去,直视上太子毫无遮挡的身子,刻意往胸间、腰身、乃至……停留了一会,才上前去替他擦干了,刘郢捏了捏她的下巴,“小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