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待的时间没有太长,元秀的步子快,韩苌过来的步子就更快了——才刚见过太子夫妇,转眼太子妃又要单独见她,只怕是有什么急事。等到了申容面前时,韩苌黄黑的额上都冒着清晰可见的汗珠。
这还是申容头回见着个比刘子昭还要魁梧的儿郎,不说身量如何了,光是瞧着那双粗壮的臂膀都瘆人得慌。
如此,召他到执金吾手下做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想想刘郢那时候的态度,难怪答应得那般爽快。一时间,申容又觉得是自己小家子气了,都不曾了解过对方,就先想着完全杜绝开,
她暗暗吸了口气,才故作镇定地问起来,“你目今在军中做什么,可有官职?”
“回储妃,下臣仍在中尉大人手下做事,尚无职位。”
这韩苌虽然弓着身子回话,腰板却依旧是个直的,不如苏泓那般软弱无力。
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在原地踏步,不过申容也不懂禁军里的规矩,便凛然笑道,“你好些做好手里的差事,尽职尽责,若是人人都看在眼里,将来我也有理由开口求殿下提拔你,若没有功反倒惹了事,你的后果,我也能做主决定。”
说着,储妃的话语就打住了,脸上不苟言笑,倒显出几分后宫女主人的威势。韩苌顿了顿,即便方才打量着还颇为的刚正不阿,但机会就在眼前,他也并非蠢笨之人,自然知道要抓住的。
乙和宫还有些寂静的甬道上,身披盔甲的男子随即跪下身去,“谢储妃赏识。”
申容就无声笑了笑,微微颔首,将他示退了。
等入了北宫,储妃一行之中忽然又随上来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尽善,申容起先还没注意到,等元秀提醒了一声以后,才将目光放去,还有些好笑——这尽善就跟个田鼠一样,安安静静地随进了储妃的奴仆里头。
“你如何在此?没跟着殿下过去?”
尽善听着声才抬头回话,还有些讪讪地,“离了这好几日,含丙殿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呢,殿下允了奴婢回来一趟,也督促人把那处收拾收拾,别积了灰。”
话里说的是太子允了他这么去做,而非让他这么去做,可见得是这奴才自己请缨的了,不笔直往含丙殿过去,偏要绕到储妃这边上来。怕不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罢?
申容扭头讽刺地笑了笑,听也不用听,也都猜到个大半了——不是得了什么要来告密,就是又要来出卖他主子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