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琴道:“那也是你亲爹留下的……”
许梦蛟惊讶道:“啊?爹他为何要留下自己的头发?难道他——”
秀琴道:“当初你爹留下这些东西之后,就不告而别。后来听说他是跟着一个老和尚走了。”
许梦蛟道:“啊?那老和尚是不是法海?”
秀琴道:“也许是吧!可令人费解的是……既然他那么痛恨法海,又怎么可能随他去金山寺修行呢?他到底去了哪里,到底有没有出家,甚至于他还在不在人世……都没人能说得清楚……”
许梦蛟道:“我在金山寺见到法海时,他也没提过我爹……真不知我还能否再找得到他?”
秀琴道:“你爹走后不久,我和你姑母才发现他留下的这幅画……怕你将来问起这画中人是谁,我们这才找画匠师傅临摹了一幅,把它安置在雷峰塔下。年年都带你去祭拜,只说拜的是白娘娘……”
许梦蛟道:“孩儿从小就听您讲给我白娘娘的故事,年年都到雷峰塔去祭拜……可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白娘娘就是我亲娘啊!”
碧青从外走进道:“梦蛟,你准备好了吗?咱们现在就前往雷峰塔去祭拜姐姐!”
梦蛟看着碧青,坚定地点点头!
梦蛟、碧青、秀琴三人从西湖边走过。
碧青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西湖美景,感慨万千道:“这么多年了,西湖的景致还是那样迷人,却不知世间已经物换星移,几度春秋了……”
秀琴道:“是啊!每次一走到这儿,我就想起白娘娘当年在断桥上被那金钵收走的情景……只要稍微地一想,就好像被谁用刀子剜到心上一般的难受……”
碧青突然注意到远处的断桥,惊奇道:“秀琴姐姐你看!那断桥当年不是被金钵所发出的佛光给震断了吗?怎么现在又连上了啊?”
秀琴道:“哎!这都是杭州城的百姓后来集资重建起来的!大家都说,这桥不能断……只要把它连上,白娘娘和许相公就还会有重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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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梦蛟道:“断桥?是不是因为爹娘在这里被拆散,所以大家才把这桥叫断桥的?”
碧青道:“这倒不是……当初姐姐和许相公刚认识的时候,大家早就已经叫它‘断桥’了!”
秀琴道:“青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断桥原本是叫做‘段家桥’的!不是‘隔断’的‘断’,而是‘姓段’的‘段’。果真是后来发生了你姐姐的事儿之后,大家才将它改叫‘断桥’的。”
碧青惊愕道:“原来还真有这么一说……”
许梦蛟道:“是啊!桥断情不断。若如此说,还是‘隔断’的‘断’字更合意味……”
三人看着远方的断桥,不觉浮想联翩……
过去断桥合钵的场景仿佛在眼前重现——
许晋贤撑着雨伞,遮过白珍娘头顶的金钵,彼此的身体却接触不得……
许晋贤伸手给白珍娘雨伞,白珍娘却怎么接也接不到……
白珍娘一声惨叫,金钵开始下压,已经没过了额头……
白珍娘流下的一滴血泪,竟顺着佛光穿出一个小洞。
许晋贤使劲将手插进这个小洞,竟穿透了佛光,拉住了白珍娘的手……
白珍娘随着金钵腾空而起,身体一点一点地缩进钵中……
许晋贤紧紧地拉着白珍娘的手,身体随着金钵腾空起来……
白珍娘的声音不绝于耳:“相公保重……为妻去了……”
白珍娘的手就要被完全吸入……
许晋贤正牢牢抓着,金钵猛地发一阵金光,将许晋贤弹回,继而一下子将白珍娘全部吸入……
许晋贤随着金光往下跌,手中的雨伞随风飞出几丈之外……
众人惊慌地赶上去,欲接住许晋贤……
就在许晋贤即将跌落在断桥上的一刹那,断桥竟被佛光的力量所震慑,摇摇欲坠,呼啦一声,断裂开来……
许晋贤没有摔到断桥上,随着桥体断裂的残渣落入西湖水中……
许晋贤手中的那把雨伞落入西湖水中,孤零零地随波飘荡着……
金钵飞起,飞回到法海脚下,钵中游曳着一条小白蛇……
——秀琴从过去的回忆中挣扎出来,协同梦蛟、碧青走开,渐行渐远……
身后依然是秀丽的西湖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