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鸣则留下两个衙门老捕快在这管事家中,探查个究竟。细细勘察,这捕快挖掘出来不少蹊跷地方,再汇总各方面消息,风鸣几人只觉得心惊。
原来,这院子与后墙挨着的房舍都是管事的产业,而且都是现钱交易,找来这牙人询问,乃是半年前便置办了,可是这管事到这巡检使家里做事也就是半年时间,据那仆人说这管事乃是巡检使海东老家的穷亲戚,乡里遭灾,才来此投靠。
若真如此,这置办宅舍的钱财从何而来?
又听那仆人说,此人能短时间做了管事,此人其实只是挂了个管事职事,巡检使内宅自有老管事负责,之所以如此,乃是此人有些拿不上台面的手段,总能带着巡检们缉拿住走私逃税的行商,一来二去竟成了这巡检使发家的倚仗,因此重用于他,便是这店铺其实也多由这管事打理。
众人都听说此人将结发妻子也接了来,许多人还见过这女子,但是搜查了这房舍并无其他人居住的痕迹,也就是说所谓妻子,其实乃是障眼法罢了。
又将这房屋和院外可疑之处皆打开来看,一瓮银钱虽然惹眼,也没有藏着的精致兵刃让人吃惊。院内挖出来了缀铁泡皮甲,房内揭开地板有边军制式刀剑弓矢,还从房梁上搜出仿制当地禁军令信、牙牌。
“海东人士?如此藏匿行迹,还准备了当地禁军的身份?”
几人听风鸣他们说完,不由得疑窦丛生。
“六师兄,这管事什么时候开始收买这些人要发难于此?”
三郎灵光一闪,顺着思路开口询问。
“也就是这四五日以来,若说收买这厢军武官,便是六月初八,”
智全宝今日才审完此人,自然是记得。
“果真是六月初八?”
“没错,这武官说认识此人有些时日,平常便有银钱入账,只是入伏第三日,这管事请他吃羊肉,才拿了宝钱给他,并许了他的前程,便是六月初八没错。”
听了这个日子,几个少年郎心里都有些明白三郎的意思。
“六月初八,便是贼人攻入湫潭,为先生设计剿灭的日子。”
柳瑒乃是亲历之人,当然知道这一天意味着什么。
这管事从高州来,身份背景皆是虚假,处心积虑隐藏行迹,却又牢牢掌握住了巡检使,同一时间又打算在应天府兴风作浪,若说巧合,谁都不信!
“这么说,我们已经发现贼人的踪迹了?”
芦颂也有些兴奋,没想到他们才来了丹阳府三日,便已经让贼人现形了。
“秉文,若是听了咱们今天的收获,只怕更让你吃惊!”
仝二郎毕竟也是年轻人,即便面庞远较同龄人沧桑,这时也不免面带得色。
原来他们三人今日便全力去探访使团下落,毕竟上千人的大阵仗,如何就能消失了,于是一边调动自己这边的关系,一方面许下重酬收买消息,沿着几条可能路线,一路查上去,结果反而是最远的天中城传来了消息。
原来,东丹使团离开天中城之前,这使团正使便以来的时候较为匆忙,身边伺候人不足,拿出重金要接伴使帮忙采办女伎乐班,也是这正使通儒学,明道法,与一众大肇官员相处和谐,更何况并非强买强卖,便由大肇官员出面,与天中城监的地方官妓定了短契,便一起出发。
饶是天中城小心伺候,也不可能凑出能让东丹正使看得上眼的整套乐班,更何况是伺候胡人,许多有底细的官妓也来推脱,还是寻了民间私妓,才凑出菩萨蛮队舞班子,大约十三四人。
本来这也没甚古怪地方,但是结合后面的故事,便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