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小纸包,啥玩意?打开一看是鱼钩鱼线?这是要钓鱼玩?
还有个封死的小瓷瓶儿,王景仁好奇地拔开塞子嗅了嗅,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忍不住舔一舔,然后一口吞了,这劲儿大,比柳烧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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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粮袋是大袋子套着小袋子,装着厚薄不同的面饼,有肉干、散子之类。
有盐袋,里面装着大盐块,晶莹剔透,一看就是好盐。
酱布条,这个认识。
还有个细长的布袋子,里面装着鲜香的干粉、碎肉干之类,嗅嗅味道不错,不怕死的王大帅忍不住又尝了一口,就有点更忍不住了。
水囊,都是皮囊,很典型的草原风。
这些袋子都是一人一套。
战场上跑伤的马匹不少,又汇总些许物资,有衣物、被袋、防雨布、铜钱等杂物不一而足。
再次抓住王大帅目光的是三块铁牌子,是亲军从三具尸体脖子上取下来的。王景仁拿来细瞧,都是掌余长短,形似甲叶,顶端有孔,穿着皮索。
是军牌。
唐军规矩,士兵都有军牌,只不过各部队材质不同,有皮子,有布片,辽贼这是用了铁叶。
一片铁牌子上半部面刻着“刘林”,字体稍大,下半片刻着“毅勇军毅勇都某队某伙正兵”,字体稍小。
另一块铁牌子刻着“杨平”和“毅勇军毅勇都某队某伙正兵”。
第三块也差不多是这么个玩意。
从军牌看,有两个一伙的两个倒霉蛋,还有一个是孤魂野鬼。
关于单兵装具,从前唐初年就有一套规矩传下。不过呢,随着前唐衰落,能够用心做到的队伍是越来越少了。便是梁军,如今也就是侍卫亲军、禁军能够按规矩办,到了藩镇军,部分主力还行,但是有相当部分就很凑合。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王景仁不是傻子好奇,他看斥候的装具,是在审视一支军队的战备水平。
早就听说辽王爱兵如子,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从这几个斥候的装具来看,就很下了一番功夫。
围着三具尸体翻看半晌,王景仁默默打马进城去了。
……
次日,十二月初九。
得报梁军主力已至洺州,郑守义就不再南下深入,而是驻足柏仁,汇总前方斥候回报。待梁军前锋进入邢州,郑守义果断将毅勇都基本撤回,不再分兵四出,而以数十或百骑在附近游荡,继续发挥优势驱逐小股梁骑。
邢州,这就顶在一线了。
梁军北面行营的几位军头于巨鹿大营聚集,王景仁端坐帅位,道:“辽军已在对面,还是那话,怎么打?我等要议出个方略。”心说,上次扯淡数日一无所获,如今都到前线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装糊涂。
其实,天子的方略很清楚,就是稳扎稳打,立足东昭义与成德、魏博一带,吸引辽军主力南下,伺机歼敌。
这是临行前天子面授机宜,千叮咛万嘱咐的。
王景仁当然坚决拥护。
而且,就连行军作战方案,天子与他也做了几个。当然,梁帝不是做阵图瞎指挥,只是跟王景仁就战况做了多种推演,至于临机决断之权还在王景仁手中。
也就是这个决定权,如今让王哥十分挠头。
看看在座各位,全在地上找金子,也就阎宝稍微积极一点。
这个好理解,他的邢、洺二州顶在第一线嘛。李思安的相州离得远,韩勍的中央军更是驻防东、西两京,急什么。
果然是阎宝接话,道:“王帅。辽贼斥候嚣张,我探马过不去,缩在邢、洺过于被动呐。”邢州治下的柏仁如今丢了,严格来说,阎宝守土有责,多少比另外几位哥积极点儿。
但是这老货开个头就不说话,弄得王景仁也很无语。
探马过不去,要么派大股骑军去看,要么就是主力直接压上,反正几万人堆一堆儿不怕被咬。
可是,要进兵,好歹这几个老杀才得配合啊。
看看另外几人的模样,王景仁感觉让他们配合肯定没戏,遂道:“阎帅,此处你熟悉,进至何地为宜?”既然你们都不说话,王大帅也不着急表态,轻轻巧巧又把问题推回去。
阎宝垂个头,眼角的余光在帐内左右乱瞅,故作思索片刻,道:“可先至柏乡再看。”
有他接茬,王景仁立刻叫一声:“取舆图来。”待挂起舆图,继续推着阎宝发言,“请阎帅为某解惑。”
作为降将后辈,阎宝可没有韩勍等人的底气,能横下心看王景仁的笑话。
反正说也说了,阎宝一不做二不休,道:“这几日,我细细思索,圣人即说要稳,那么既不可深入难于补给,亦不可无关痛痒,无所作为。
冀州、深州已在我手,可入赵州。
沿途有水运便利,又河流纵横,不利辽贼马军驱驰,却利于我步军阵战。
贼兵若来,可寻机破之。
若贼不来,便一城一城推过去,看他王镕能否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