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扫了她一眼,这人大概是使团中说的上话的人,哪怕卷耳对这使团中的人再不在乎,也是对眼前这人有些眼熟的。
卷耳点了点头。
那嬷嬷赶紧招手,马夫利落的摆好了马凳。
卷耳伸出了手,嬷嬷还未上前,尉迟洵就接过了这活,要扶着卷耳上马车。
“卷耳…”
是顾善之。
顾善之到底还是没忍住喊出了口,他依然记得卷耳那么小小的一只,却敢单挑军营所有的孩子。
那时的卷耳是笑的那么没心没肺。
他也记得卷耳在长乐院荡起的秋千,是那么的自由。
他记得卷耳在西北习武时的肆意,记得卷耳做生意时的狡黠,记得卷耳跟自己生气时的那气鼓鼓的可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
卷耳可有千般万般的模样,但都不该是眼前这副暮气沉沉的样子。
卷耳没忍住回过了头。
眼前的人眼中皆是不舍,到底还是没能演出决裂的样子。
顾衍之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红了眼眶。
韩韵宁早已瘫在顾凛之的怀中,泪水交织成了一片。
王妃几乎是要靠顾正则的扶着才能站稳。
卷耳朝着旁边的尉迟洵伸出了手。
“佩刀拿来!”
尉迟洵一怔,但还是将刀递了过去。
卷耳将衣袍的下摆撩了起来,拿起佩刀一割,一片衣角就这么被割了下来。
“我,长平,自此与燕王府恩断义绝,幽州百姓皆可作证!”
说罢,卷耳将手中的衣角一扔,头也不回的钻进了马车中。
尉迟洵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佩刀,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丫头,演个戏而已,何必演的跟戏文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