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宝象的死讯很快传回了大梁,比起白党余众更惊恐的是礼部尚书谢辞。
作为玉琳子死后新任的礼部尚书,这一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事务要忙,这次临近年关,胡宝象一死,自然是给他礼部揽了个大活。
虽然胡宝象怎么死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知道白党早就失势,前些日子刑部郎中姜昀在朝堂上状告胡宝象十八条大罪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可是元孝文仍然说要厚葬胡宝象,然后让礼部拟一个谥号。
“这这这,哎呀,这真是给我们礼部一个大麻烦啊。”
谢辞抱着手,看向张朗和秦禄。
“你们说说,拟美谥肯定不行,拟恶谥肯定也不行,谥法翻烂了已经啊。”
和当初临仙丢了一样,整个朝堂乱作一团,要求给“缪丑”的不在少数,要求给“忠献”的也不在少数。
礼部迟迟拿不出一个答案,连着三天朝会都在吵给老相胡宝象的一个盖棺定论。
谢辞每日在朝堂之上如坐针毡,承受着来自各方的压力与目光。
他坐在礼部的偏厅中,满脸疲惫与无奈。
张朗轻步走进来,低声道,“大人,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听闻大王近日似有不满,觉得礼部办事不力。”
谢辞长叹一声,“我又何尝不知,只是这谥号之事,关系重大且极为敏感。一边是胡宝象的斑斑劣迹,一边是大王的厚葬旨意,实在难以权衡。”
秦禄也匆匆赶来,说道,“大人,我等或许可以从胡宝象对大王的态度入手。虽说他在朝堂结党营私,但也是曾经支持过大王的,总该有些情面在的。”
“太蠢了些,你当真不知胡宝象为何而死?若没有大王的授意,谁敢去杀已经告老还乡的老相。”
谢辞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而且你二人知不知,老相死的那几日,温北君恰好就在会稽。”
会稽离涿鹿县只有不足一百里,况且温北君向来睚眦必报,景初四年尹隆父子刺杀温北君又怎么可能少了胡宝象在背后的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