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也~
愧也~
“自卿被围,修逾半载。孤城远悬,忠眸难望一兵之援;空腹坚守,赤心惟争千秋之节。慷慨誓师,将士闻之而气壮;擂鼓督战,夷狄对之而胆寒。大臣如此勇决,自古罕有。睢阳义烈,堪与比拟。无奈壮士掘鼠,莫救三军饥馁,叛将献城,终至一朝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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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要再念了~莫要再念了……”
听龚鼎孳念到此处,洪承畴已经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喊着打断了他。
龚鼎孳闻言不由收声,继而望向孟毅寻求指示。
孟毅看着已经痛哭流涕的洪承畴,心中恨意稍解。
还知道羞耻~崇祯为人再如何刻薄寡恩,但至少无负你洪承畴啊!真不知你是如何厚颜苟活至今的!
“念!为何不念!”
见孟毅没有打算就此放过洪承畴,龚鼎孳只好清清嗓子,再次沉诵道:
“闻卿被执之后,矢志不屈,蓬头垢面,骂不绝口。槛车北去,日近虏庭,时时回首南望,放声痛哭。追入沈阳,便即绝食。虏酋百般招诱,无动卿心。佳肴罗列于几上,卿惟日闭而罔视;艳姬侍立于榻前,卿惟背向而怒斥。古人云: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
“够了~够了……”
祭文诵读至此处,洪承畴已经再无颜面听下去了。前文好歹皆是事实,然而诵读至此处,已经是属于崇祯幻想之情了。
再让他诵读下去,那已经不单是在打自己的脸,而且先帝亦无颜矣~
见龚鼎孳收声后,洪承畴便一脸悲怆的对着孟毅叹言道:
“我愧于先帝~实无颜苟活于世也~今便一死以谢先帝也~”
说着便猛一动身,直朝着离自己最近的红漆殿柱冲撞而去。
然而未及近前,洪承畴便被金书海一脚踹倒在地,继而对其冷嘲道:
“你要怎么个死法~却还容不得你选~”
孟毅赞赏的笑视了一眼金书海,继而缓步行上前去,对着已经伏地痛哭的洪承畴笑问道:
“洪大人~你此时寻死,究竟是欲为我先帝谢罪而死,还是想为那建奴尽忠殉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