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桩贪污案,乃是当今圣上继位以来数额最大、涉案官员最多、影响最恶劣的一桩,前几日皇帝还大发雷霆,斩了两个贪污数额最大的主犯。

褚越实际上并未牵涉其中,然而他本身就不干净,在官场几年,得罪的人也不少,这下被查了个底朝天,所有做过的那些贪赃枉法的勾当,全被揭了出来。

端国公再次遭到皇帝痛斥,还是在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斥的。

“你养的好儿子!光去年一年就贪了十几万,真把国库当自家私库用了,他一个小小七品官,是怎么贪到这么多银子的?还不是仗着你这个老子和端国府的势?”

十几万两相比起其他官员贪墨的数额来说,已经属于小数目,但端国公这些年一直是一品大员,深受重用,端国府又有个豫妃在后宫,身份毕竟不一样,首当其冲成了皇帝撒气的对象。

端国公跪伏在冰冷的地砖上,不敢喘气,一阵阵寒意侵入身体,后背全被冷汗浸湿了。

“微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

皇帝自高坐俯视下去,怒色稍敛,捏了捏搭在扶手上的手。

这些人嘴上喊着“罪该万死”,心里面可不这么认为,只嫌自己贪得还不够多。

“传令,将褚越革职,打入大牢。”

端国公闻言,下意识欲开口求情,但立刻又把嘴合上了。

此时求情,他自己也得搭进去,不能再激怒皇帝了。

两个多时辰后,官差闯入端国府,强行带走了还在床上养伤的褚越。

陈氏不知发生何事,在家里急得团团转,端国公迟迟未归,无从问询她就只好派人去打探消息。

得知褚越卷入贪污案,由圣上亲自问罪,陈氏急火攻心,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褚欢褚煦卫清娥等人赶过来看望,褚若褚瑜也先后来到上房,几人好生宽慰了一番。

但陈氏想到儿子这一去生死难料,就悲伤不能自已,哭个不绝。

褚煦叉着个腰,愤懑地说道:“不过就贪了区区十几万两银子,大不了双倍还给朝廷就是,咱们家又不是出不起,多大点事呢,有必要又革职又下狱的么?曾祖父与祖父皆有从龙之功,皇上就是看在他们的脸面上,也该从轻处置,怎么能如此不念旧情?”

歪在榻上半死不活的陈氏听了这话,猛地翻身坐起,惊恐万分道:“住口!敢质疑圣上的裁夺,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看砍?还嫌祸不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