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形势不妙,他更是一刻不敢耽搁,即使是在行军途中,也要抽出时间思考应对之法。
刘虞不是将军,也不是马背上的武夫,而且作为封疆大吏和汉室宗亲,他地位尊崇。
他出身高贵,根本不需要像李屠夫那样,以身作则,来提高自己的威严。
四百年大汉天威,制度深入人心,刘虞哪怕端坐后方州府内,也同样能指挥前方大军作战。
李屠夫经常骑着战马,在军队中,在各部军团中晃悠。
那是因为他的出身,能力以及多种因素综合下,需要经常在士兵和将领中露面,来巩固自身的威严与统治力。
毕竟夏军建制时间太短,并不能像大汉朝的制度那样,有着深厚的公信力。
是以李信若敢像刘虞或者刘宏那样,脱离基层,深居大殿或者后方,那他离灭亡也不远了。
形势不一样,有些人可以端坐马车,有些人即使负伤也要纵马征战,不同的出身,已经决定了他们的生存方式。
与其像战场武夫那样,在外忍受风吹日晒浪费时间,刘虞这种高人宁愿节省些时间,在马车里处理公务,思考破敌之策。
“踏踏!”马蹄嘚嘚,正当刘虞凝眉细思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身着精甲的鲜于辅,快速奔到华丽的车马旁:“明公,黄绍大军已经进驻渔阳,我等在追下去恐怕也无甚机会...”
“进驻渔阳!”刘虞缓缓走到车轸前,眺望西方大地:“李屠夫麾下这些贼将,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他们在身后吊着,但对方竟然比原先预想的还要快,前后才多长时间,便抵达渔阳郡城。
鲜于辅低声道:“明公,既然敌军已经入城,我等在追下去,也是无功!”
“不若抽调部分兵力,北上接收边境郡县城池...”
“哼哼!”刘虞冷哼一声,直接打断道:“攘外必先安内,鲜卑人终究只是外患,当下应当将精力放在夏军身上!”
“只要能灭了黄绍这部逆匪,幽州境内,便再无威胁...”
“甚至若时机得当,直接挥兵东向,斩了李屠夫也不无可能...”
夏军打的什么主意,刘虞焉能不知,真当他在官场这些年勾心斗角是白混的。
对方想让他与鲜卑人互撕,自己偏不如其愿,哪怕州郡百姓死绝,也在所不惜...
“可是...”鲜于辅脸色为难,想开口,但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下去。
虽然情感上,他不忍北方百姓遭难,但理智上却告诉他,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
胡人终究只是癣疥之疾,劫掠些钱财奴隶早晚还会退去。
若让夏军做大,在北方站稳脚跟,整个天下恐怕都要改姓。
上层人之间的斗争,如何抉择,不是鲜于辅这种地方武将能左右的。
他只能希望,北方的边郡百姓,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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