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世雨贸然闯进郑寡妇的屋,他看到一对母女抱头痛哭,于是故意咳嗽一声。
还是刘寡妇见过世面,她止住哭,看到来人非同小可,是大坝水管站长,此时他掌管天庭,不是在太庙供奉祭祀的龙王爷,而是在村支书胡成家,吃肉喝酒生龙活虎,有各种欲望的龙王爷。
她赶紧招呼:“刘站长你坐。”
刘世雨坐在炕沿上:“婶子,你种多少亩地?”
“刘站长,三十亩地。”
“一亩地一年水费三十元,一年九百元水费,也在合理的范围内,你哭什么?”
“刘站长,你有所不知,儿子郑雪艺要到大酒店实习,实习材料费两千元。”
“我姑娘慧儿,上高中又要交一学期住宿费,伙食费加起来九百七十元,还有水费九百元。”
“老母猪不下猪仔,油菜还长在地里,你们水管站有个土制度,一户村民不交水费,不给开闸放水,我们全村浇不上地。”
“我在大坝村就是一个带枷的罪人,到时候浇不上地,村里所有人都得责怪我,·······”
原来水管站收缴水费图个方便,也是照猫画虎模仿社区,一户不缴物业费,全社区断水断电。
大坝村偏僻之地,山高皇帝远,民少规矩多。
所以水管站就立个规矩,与其一日三遍跑断腿,磨烂口舌,不如直接见钱浇水,图个省事。
钱比村民的生命还重要,让村民自觉上缴水费那是不可能的。
对村民如何好,都不会觉得感恩,需要缴水费的时候,不催缴一定是不会缴水费,我的钱凭什么给你。
大坝村民的金钱观念是,物皆有价,这个物也包括人,所以当村民获取了一定财富之后,就喜欢用金钱物化别人。
当村民贫困的的时候,嫉妒心的恶就会生出,就是常说的“嫌你穷怕你富,恨你有笑你无。”
刘寡妇刚说到这些,“刘站长,刘站长”的喊声,盖过了刘寡妇凄惨的哭诉。
“刘站长你藏在这里?走喝酒去、喝酒去”。
原来刘世雨离开村支书胡成的屋子,胡成到处找刘世雨,听围观看羯羊的村民指点,才找到了郑寡妇家,果不其然,刘世雨坐在炕沿上。
刘世雨看看遗留泪痕的小姑娘郑雪慧,对胡成说:“你先去喝酒,我在这里说几句话。”
村支书胡成心领神会,他以为曾经的水管站长郭成奎,看见大坝村女人迈不开腿。
哪个公鸡不啄米,哪条鱼儿不摆尾,他以为刘世雨也是那样的人,色相流露,看上郑寡妇水灵灵的姑娘。
“不怕你对那个女孩图谋不轨,就怕你不对那个女孩图谋不轨,是一个正人君子”。
君王沉湎酒色,荒于朝政;贤臣谄媚权势,误国殃民,人性都是有弱点的。
他想到这些,村支书胡成兴高采烈地出去了,格局决定眼界。
村支书胡成,对刘世雨权威膜拜也只是暂时的,是能利益交换,权力,会让人彻底失去人性,变成披着人皮的禽兽。
在底层生死线上,一旦遇到利益瓜葛,也会骨肉相残。
刘世雨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他刚想说:“三十亩地的水费暂时缓一缓。”
但是规矩不能打破,他忍痛改规则,问题一定解决,但水管站被琐事缠身,员工会埋怨他领导无能。
他知道对郑寡妇松口,大坝村的村民把贫穷,当成要挟同情和施舍的筹码,一呼百应都学郑寡妇。
水费上缴,出纳谭小莉、会计赵雷,跑上一年也缴不来水费,在缴纳水费上水管站与村民,总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规则。
在不近人情的举动背后,是村民灵魂和血脉传统文化的根基丧失。
就是有了曾经水管站站长郭成奎带头,让农村伦理道德丧失。